战事造人,一场平叛的战事又会为多少人带去军功而晋升?虽是庆功宴,但林慕禾隐隐觉得,一场必要的清算也即将开始了,这次的战争暴露了朝政多少缺点,又有不知多少人的贪墨枉法因此而暴露出弊端。对于有战功的人,或是平常的臣子,这场庆功宴确实是个放肆畅饮,庆贺胜利的酒局,而对这些人来说,就是场明晃晃的鸿门宴了。偏偏还不能拒绝,只能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出现。清霜倒是没想得这么深:“那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都有赏银了?是不是能去矾楼搓一顿了?”“还想着吃!”顾方闻笑骂,“不练剑就过来给我拣药材!”“想来宫宴里的吃食,想必是比矾楼的更要好些。”林慕禾替她分析,“届时,也尝尝大内的贵人们吃的都是什么好东西吧。”清霜同意地附和点头:“对对对!”果不其然,如林慕禾所料,庆功宴的请帖没过几日,便递到了府上。初秋在楼中做得衣裳也终于派上了用处,自彻底康复后,林慕禾都没有这么用心地打扮过,在房中对着镜子认认真真插簪佩环。照得不算太清晰的铜镜内,一只手从她身后出现,顾云篱颇是吹毛求疵地给她将碎发用篦子梳理整洁,取了一只团篦,看着镜子里的林慕禾,认真比着合适的地方。“这里如何?”梳头娘子为林慕禾梳了个适合她的云鬟髻,发髻用金莲冠子束着,她则依着自己喜好在发丝之间穿插发饰。云鬓微松,有时顾云篱的审美却也不敢苟同,林慕禾笑笑,摸起一个玉篦子塞进她手心:“还是这个吧。”她蹙了蹙眉,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审美,但还是乖乖接过林慕禾递来的篦子,插进她梳得整齐的发髻之中。描眉画鬓,这样安和的时光也只有在战事平息后能得,顾云篱拿来一只螺黛,轻轻抬起林慕禾的下颌,十分认真地给她画起了眉形。那专注之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不仅仅是在描画眉形,更像是在为什么做最后的准备。带着些微痒意的螺黛在眉眼处随着执笔人的动作轻轻划过,顾云篱的脸颊离得极近,她双眉微微蹙起,这是认真做事的表现,这一副勤勤恳恳的模样,林慕禾在不同场合见到过许多次,看她一时认真,这人忽地不知升起了什么心思,在她停笔检查的瞬间,轻轻仰起脸,在她嘴角一啄。顾云篱一愕,还未反应过来,那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让她心尖一颤,几乎要将盘踞心头的决绝念头冲散,林慕禾便又后退,重新将下巴搁在她愣在半空中的手上。眨了眨眼,她道:“继续吧。”后者抬手蹭了蹭鼻尖,耳廓微红,前些日子忙着奔波,这样亲热的场景属实许久没有经历了,骤然这样一下,她还有些不适应。她抿抿唇,继续认真地替她将另一处眉描好。相比之下,顾云篱稍疏打扮,但也收拾地比往常精致,太医署内皆受了长公主与太子封赏,按照往常的惯例,应当都着官服出席,但出于某些原因,顾云篱并未这么做。林慕禾也注意到此,抿了抿唇,问:“云篱,你想好了?”“嗯。”收回螺黛,顾云篱微微眯了眯眼,捧着她的脸细细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心情不错,“待事毕,我便想着辞官。一开始入太医署,本也是想着为你找解蛊的法子,为我家人伸冤。”还有一事,也在她今夜的盘算之中。她微微吸了口气,捏着螺黛的手紧了紧,像是给自己打了打气。是而,若这些目的达成,她自然不愿在官场中混着了,她志不在此,也不愿受官场束缚。“之后……便回临云镇吧?”她提议,“快要入冬,回江南之地,比东京会暖和好多。”“也好,”林慕禾道,“临云镇里也有六娘子她们,我就还在栖风堂里盘铺子,顺便添补家用,哦对了。”她话音一顿,笑得有些揶揄:“最好将医馆再修缮一番。”她仍然记得赵玉竹杀来的那个雨夜,书房的窗户被风一吹,便向内大展开的事情。顾云篱赧然,摸了摸鼻子,讷讷应声:“好。”再完善几处妆面,林慕禾穿上厚厚的兔毛披风,毛茸茸的立领将她的脸颊衬得更小,痊愈后,她的气色更好了几分,肤色亦是白里透红,深秋时节,透露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生机。庆功宴在晚间进行,近冬时节,天黑得也比往常早,是而便要早早出发,待收拾妥当,两人并肩出门,院中,一群人都已等候多时了。清霜挑着最贵的一身衣裳穿好,规规矩矩梳了双环髻,每个人几乎都是盛装出席,就连顾方闻也一改原先的邋遢模样,穿得人模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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