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寻转过身,一愣:“吊唁?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男子叹口气,神色惋惜,“仲神医人没啦。”殷千寻飞快地眨两下眼,没听懂似的。“放什么屁,”她笑了笑,“前几日,她不是还上山采药了吗?”“不采药还不会出事!”男子凑上来,神秘兮兮压低了音量,“不知仲神医中了哪门子邪,去招惹眼镜蛇,身上被咬了好几处,坚持了两天就没得了。”殷千寻后退几步,脸上的愣怔化不开了。“不过,我也懂点医术,”男子盯着殷千寻这张美得人心疼的脸,“你要有哪里不舒服,我也可以……”他的手不甚老实往殷千寻腰间摸去,还没挨上,便被狠狠地捏住了。咔嚓、咔嚓,五根指骨一节节地断开来。他瞪着惊恐的三角眼,嘴巴死命张开,却吐不出成形的句子,一连串痛苦的气泡音从嗓底冒出。殷千寻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像是仍在发呆,手上却本能地起了杀意。要不是心里还记着半仙的叮嘱,她定会把这不知死活的肥猪整条胳膊拧下来,问问他:色心色到著名刺客“美人蛇”身上,活腻歪了?手捏酸了,她不动声色地撒了手,死肥猪屁滚尿流地逃离现场。好一会儿,殷千寻出神地望着药房门前柱上“悬壶济世”的牌匾。然后她慢慢走近了,额头抵在门柱上,把牌匾当成了神医本人去对话:“救了那么多人,偏偏救不了自己。你说你,是不是活该?”话音未落,殷千寻冷不丁又回到蛇形,粘附在朱红门柱上。她翻了个白眼,从柱上跳下来。围着药房游走了一圈,最后沿着窗边一条窄缝,呲溜一下钻进去。然后念咒恢复了人形,走到柜台边,轻车熟路从柜门里摸出一根火折子。一晃,火光照亮了柜台上的药方簿子。她抵在柜台上,一页一页地掀动药方,脸色越来越难看。火折微弱的光亮下,神医的罪行昭然若揭。五步蛇胆,穿山甲鳞片,鼍甲……均可入药。前一世,这药房她来过不少回,也曾托着腮,近距离看着神医提笔开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现在,她转世成了蛇,身边的同类切实受了害,才明白其中的残忍。殷千寻把药方簿慢慢合上,提起一角,放到火折上方闪动的火焰处。药方受了热,一张张地缓慢卷曲,发红,变黑,最终成了一摊死灰,落满柜台。「诸位,大仇已报,神医死了。」回到部落,她把这大快蛇心的消息张贴在了村口的公示栏。很快,蛇族普天同庆聚了过来,把她团团围住,叽叽喳喳:“那么厉害个神医,怎么死的?”“怎么死的?”殷千寻神秘兮兮地顿了顿,“当然是被你们的酋长咬死的!”她扭了扭身子,示意众蛇后退,为她腾出一片表演场地,然后声色并茂地讲起了故事:“说时迟那时快,小眼镜的脑袋和身体已被刀断成两截,可它恨啊!死不瞑目啊!一缕冤魂滞留在脑里,它眼睁睁看着那神医在旁边,拿着刀处理它的妻小……慢慢地,小眼镜的怨气到了顶峰。它拼了!脑袋拔地飞起,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神医的脖子,余下多少毒液全部注进去。没多久,神医毒发身亡。”说罢,殷千寻按住自己的胸口,垂下头,神色哀戚。这凭空杜撰的故事,讲得她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把眼镜蛇的死状尽量渲染得壮烈,好让它光辉伟大的形象长久留存在部落蛇族心中。众蛇果然感动得涕泪横流,一边抹泪一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知道的?”殷千寻当然不能说是她即兴编的,只把话锋一转,“我知道的可多了!”“你还知道什么,快讲给我们听听!”众蛇莫名来了听故事的兴致,将酋长的死抛诸脑后。殷千寻哑然,咬着唇想了想,用尾巴打了个响:“我还知道神医下一世会变成什么!”“变成什么?”“变成……”她老谋深算一笑,“药材!”依着地府那一套转世系统的因果逻辑,神医这一世的关键词少不了那些药材,所以下一世,她变成药材的概率高得不得了。只看,是变成白花蛇,扬子鳄,还是穿山甲了……众蛇听完了故事,心满意足离开。殷千寻却忽然筋疲力尽,瘫倒在地上。天色阴沉,像是闷着一场雨。她望着树枝上密布一片的蜘蛛网,有些摸不透自己现在究竟什么心情。小眼镜的死让她好生难过。假如没遇上它,她十之八九活不到现在,熬不出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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