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寻手心托腮,仿若事不关己地瞧着她,疏懒道:“你未免对自己的丹药太过自信罢?”她本人都还没弄清楚,究竟有没有把那姓仲的忘干净呢。半仙脚步一顿,眨了眨眼:“对了。”她倏然上前,将榻几的荔枝端走,而后从自个儿前襟中掏出了什么东西,往榻几上一摆。那卷寻人的地图。随后,半仙将那支狼毫笔往殷千寻面前一举,殷千寻怔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半仙是想看看自己的忘情丹药效走到什么程度了。她不露声色地躲开了半仙递过来的笔,手臂搭在靠背上,心慵意懒道:“无聊,我才不写。”半仙抿着唇,迟迟疑疑道,“那我写了?”这半仙嘴上迟疑,手上的动作却很快。唰唰几下,狼毫笔尖便在地图上方以草书飞出了“仲堇”二字。而后,紧张等待着地图的运算结果。殷千寻意兴阑珊把玩着手中的荔枝,暗暗控制着眼神,不要去看,懒得去看。直到半仙发出了一声微妙的叹息,殷千寻的目光,仍是好奇且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看清结果的瞬间,她本靠在榻上柔若无骨的身子,红色鲤鱼般一跃而起,手心不可思议地按在了地图上。半仙心情复杂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暗自忏悔起来。地图上布满了荧光色的星星点点。每亮起一点,代表有一个人对神医的渴望超越了一切。然而其中,风澜苑黯淡无光,足以说明,眼前这位风澜苑的主人,的确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倾情于神医了。半仙心情复杂的点在于,修炼几十年的忘情丹药确实起效了,可似乎干了件棒打苦命鸳鸯的孽事。然而殷千寻此时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她指尖缓慢描摹着地图上的每一处星火,越描,秀眉蹙得越紧,心底纷乱复杂的情绪缓缓涌动。……怎么有这么多人渴望那个病秧子?平平无奇的病秧子神医怎么是个万人迷!她看到,地图上大多数星星亮在莽原。好吧。想来,仲堇在莽原当了那么多年的好好兽医小姐,俘获了不少莽村村民的芳心,也不算什么奇事。另有一部分亮在潭溪。好吧。上一世神医仲堇妙手回春救活了不少人,这一世仍有人对她念念不忘,痴情至深,也不算太过稀奇。可是,就连地图边境上,云雾缭绕的某一处山峰,似乎也朦朦胧胧地亮起了一颗星星。这就说不过去了。殷千寻指尖描到了这里,惑然道:“这是什么地方?”“嗯?”半仙闻言转身,然而还未来得及看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半仙骤然一挥手臂,瞬间将榻几的地图收拢至衣袖中。玉环趴在门外,柔声道:“宫主,有位大婶儿求见。”“什么大婶?我和你们宫主前世可是同龄人呢。”沈秋荃的声音在一旁,听着像是嘟起了嘴。沈秋荃素来善于打听各类消息,殷千寻很清楚。因此前些日子,从穹原回来后,她便托沈秋荃把穹原那边的富商大贾家底扒了个底朝天,借此,将穹原暴发户们各家的仇恨链条条缕缕分析个透彻。殷千寻猜测,穹原那么个物欲横流的地方,人心膨胀,铁定暗藏着数不清的逾越道德与伦理的冲突纷争。常言道,哪里人性扭曲、道德沦丧、需要流血,哪里便是她著名刺客美人蛇大展拳脚的聚宝盆。沈秋荃此次来,果然不负所托,怀中抱了三指厚的一沓册子。纸册上面,是沈秋荃连夜密密麻麻记载的穹原众多暴发户们的发迹史,其中不免涉及某些家族之间的商战,有些甚至长达百年还未停歇。于是大大小小的私人家庭聚会上,便不免透露过许多“想将对家的骨灰给扬了”这类言论。都被沈秋荃无所不用其极地搜罗了过来。“穹原果然是个好地方。”“我有预感,穹原定是我东山再起的风水宝地。”殷千寻的桃花眸很久没有这般亮过了,刹那间燃起一千瓦的亮度,仿佛要先把谁烧了来助助兴。半仙在一旁侧耳倾听,皱眉凝视,眉心耸得能挂好几件衣裳。她从殷千寻饿虎扑食般的眼神看明白了,这条美人蛇,如今最渴望的不是爱情是金钱,没跑了。“千寻。”她摩挲着手指犹豫几番,身为人师,最终还是不得不开口提醒。“莫忘了,你们是蛇修炼而来的,不可杀生……”殷千寻懒懒地堵上了要被这句话磨出茧子的耳朵。山人自有妙计,她哪里还用得着杀生?只要有了神医源源不断供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折磨人的玩意,杀人已经成了太没技术含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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