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她便有恃无恐了:倘若她真要下杀手,又何必等到今日?“倒是我小瞧了阿堇姐姐。”公主牵了牵嘴角,“既懂医,又擅武,真是低调处世,不露锋芒。”仲堇懒得应她,只将长剑一横,身形倏忽一闪,人已绕至公主背后。她将剑刃贴于公主颈侧,挟着她一步步往外走去。墙外侍卫闻声涌来,剑光乍寒,却又在看清形势后纷纷僵住。仲堇冷笑,若是身上的银针够用,便可叫这些狗腿子通通倒地不起。可惜针没带够。“不准后退!”公主倏然厉声喝道。“你们今日若放她踏出宫门半步,就提头来见!”侍卫们闻言浑身一震,果然再不敢退后半步。密密麻麻的剑渐渐织成了一张网,将仲堇困在了方寸之地,再挪不动分毫。仲堇气极反笑,凑近公主耳后,声音轻得像是拂过刀刃的风。“公主是笃定了我不会杀你?”“阿堇姐姐心那般善,怎会舍得呢?”“心善?”仲堇眸色暗沉,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若论我这一世的心狠手辣,公主怕是连皮毛都未曾见识过……可我知道杀了你,照样出不去,何必多此一举?”公主偏过头,饶有兴味看着她:“那阿堇姐姐,该当如何是好呢?”电光火石间,只见仲堇手臂一翻,手握剑刃,抵向自己的心口。她五指死死扣在寒刃上,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砸在地上绽开朵朵红梅。公主眼皮微微一跳,唇边的笑意却未减。“这个威胁倒是有点分量了。”脱离了控制,公主慢悠悠踱开步,广袖一拂,侍卫们如同蚂蚁散开来。“不过呢,如果姐姐执意要走,那就和死了一样,于我没什么分别。”她手指敲着太阳穴,笑得老谋深算:“好吧,那就动手吧。”……剑尖在胸前的衣料上压出个小小的凹陷……仲堇举剑举得,手臂有些酸……她自然不打算真往自己心脏上捅,偏生眼前这位祖宗软硬不吃,倒显出自己有几分黔驴技穷的尴尬——这滋味,对素来算无遗策的仲神医来说,实在陌生得很。究竟该怎么办呢……她一个活人,难道真要被这个宫墙给困死了?头一次,仲堇如此直观地看见了自己的弱。想到这里,她垂眸一笑,还真有一死了之的冲动:这样的她,有什么值得人眷恋的……心口蓦地一热,腥甜已涌上喉口,溅落在青砖地上,染成了殷红一片。仲堇的喘息愈发沉重,手指发颤,剑刃在掌心晃荡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坠落。恰在此时,突如其来一声羽箭破空的锐响,撕开了这一片死寂。一支白羽铁箭精准击中了仲堇手中的剑,“铛”的一声脆响。剑刃震荡,虎口一麻,仲堇手中的剑脱了手,坠在地上。一袭红衣猎猎如焰,将满地血光都灼成了背景。殷千寻落定时,带来幽兰的香风拂开仲堇散落的碎发。目光缠绕的一刹那,连彼此的睫毛轻颤都成了慢镜画面。耳边纷乱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像要将胸骨撞碎了逃出来。绷紧的弦一寸寸松泛,倒把眼眶逼得发烫,仲堇肩骨倏地往下一沉,连日来的疑虑与担忧,皆在此刻尽数化为轻柔的:“千寻。”只是声音不稳,舌根都是颤的。殷千寻静默地抬起手,手指抹去了她唇角的血迹,忽然笑了:“在等我?”笑意浸在冬日暖阳里,衬得那柄剑上未干的血渍都成了胭脂色。“看来这位,便是阿堇姐姐朝思暮想的人了?”公主的声音十分不合时宜,自后方幽幽飘来。她施施然踱步上前,将殷千寻欣赏一番。“果然是个妙人。这样的出场方式……当真是教人,过目难忘。”殷千寻的目光几乎粘在了仲堇脸上,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旁人。只唇角勾起个危险的弧度,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像是淬了毒:“谁这么不长眼,非要在别人缠绵时来讨嫌?”她漫不经心地转身,红衣下摆漾开一圈涟漪,双臂交叠胸前,视线将公主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呀,当年那个馊包子也抢着吃的小丫头,如今倒是人模人样了。”听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从此人口中说出,公主一愣,脸上一阵青白,还未发作,又听她道:“你既然唤她阿堇姐姐,照礼数,也该叫我一声千寻姐姐才是。”“千寻姐姐?”公主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甜腻的假笑。“千寻姐姐生得这般天仙模样,性子又如此…别致,本宫也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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