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段之缙站起深鞠一躬,“学生佩服!那学生日后勤往这个方向攻!”秦先生瞧他气势十足,没有一点儿畏难的神情,满意点头,“有志者事竟成。以你现在长进的速度,只要能够熬过这段日子,县试必中!只是要小心,行百里者半九十啊。”一番语重心长的劝告,叫段之缙松快下来的心又绷起来,现在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前方路漫漫,不但要把史书全通下来,还有研究知县多年的行政思想和出题偏好,任务实在是艰巨。“为师想过了,现在已经十一月,运河已经结上了冰,咱们走陆路得一个月才能到安平。再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想必从京城到安平的山河景色,也能叫你增长不少的见识。因此今儿授完书,明天也不上课了,去和你的母亲、姨娘和妻子好好道别,若是一切顺利,再回京情景可就大不相同喽。”秦先生眨眨眼睛,语气里是鼓励和暗示。段之缙心里感激非常,这四个月里不仅自己苦熬着,先生花费的精力并不比自己少,宽严相济,犹如父母,得遇此良师,可以说三生有幸了。师生二人相互勉励一番,又开始了一天的学习。等到了晚上,这也是四个月来的头一次,段之缙久违地跟自己的妻子躺在同一张床上,旁边传来陌生的、清浅的呼吸声,一种奇异的情思在慢慢涌动。并非男女之情,或许是朝夕相处的感激和默契,段之缙已经习惯了早晨或冷或热的干净帕子铺在面上,晚上摆在桌旁的一本笔记,里边每一个簪花小楷全是沈白蘋一日的心血。她是一个无声地帮助者,可她的确又什么也得不到。“蘋儿,这四个月若没有你时刻帮着我,还不知道要空耗我多少气力。可是,我竟然也不能回报你什么……你若是有什么要求,或者想做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定然竭尽全力。”沈白蘋的呼吸声一顿,又变得急促起来,她似乎在隐忍,在压抑。这四个月,不仅仅是段之缙在用功读书,沈白蘋也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那些“经世致用”的道理,那些“继往开来”的抱负,不仅仅是段之缙获得了,她也获得了。但正因为懂得,所以痛苦。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她总梦着自己是一个男人,推开了沉重的门走出去。有些时候是游侠,惩恶扬善,事了之后拂身而去,深藏身与名;有时候是微芥小官,能够近抚黎民、教化百姓;也或许只是一个农民,每日里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一颗颗饱满的麦子就是对她最大的奖赏。可是一觉醒来,还是困在深深的宅院里,每天过着同样的日子。若就这么一觉睡下去,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今天段之缙的话,叫沈白蘋心如擂鼓。能跟他说吗?他会答应吗?深深的院子逼疯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沈白蘋想要的是更广大的天地。她艰涩地启唇,游移不定地开口,若是二爷不说话,那今夜的一切也权当做是在做梦。“我想……若君为韩世忠,我为梁红玉。”段之缙听见这个请求,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沈白蘋的学识比自己强不少,只是输在不能出门看这世间水土,若生而为男子或者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定然前程远大。因而沉思一会儿,郑重回道:“若我为韩世忠,君为梁红玉。”这一句轻轻的话掉在沈白蘋心头,叫她几近堕泪。她的人生是一路向下的,幼时在外祖家教养,锦衣玉食倒是其次,最开心的是家里的兄弟姐妹一齐去学堂。后来渐渐长大,回了沈家谈亲事,外祖给自己安排的是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比之自己长两岁,已经中了秀才,可父亲贪图聘礼将自己嫁给了段家。刚进段家门的时候,还能说是琴瑟和鸣,舅姑带自己都和蔼可亲,可怎么外祖母一去世,杨家被抄家便全都便了个样呢?可现在,这样的好事,其他的女子此生难遇的好事就这样轻飘飘落在头上,而段之缙还在说着以后的事儿。“我听说,你舅家被抄家后回了淮宁,这次启程,我想跟太太说,把你也带上,我们一块儿去看望一下,你意下如何?”沈白蘋激动到极处甚至失语,段之缙也没等得她的回答便接着说道:“不过这只是我一时的想法,若是太太不同意便难说了,你不必抱太大的希望,省得明日太失望了。”“只要二爷还想着我和舅舅便好,倘若太太不同意,二爷到了去看望一下舅舅给我来信也是成的。”“这是自然。”这场对话落下帷幕,段之缙沉沉睡去,徒留下沈白蘋一人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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