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手下的信写好,详说了王家外祖的近况,身子骨如何,施家外公并一个亲舅舅去了南方走商,连外祖母也跟着去。又宽慰沈白蘋,杨家舅舅近况还好,自己府试之后还会再去拜访,最后才说自己县试已过,竟然是未冠题的案首。将信细致地叠好,又吩咐人把那上元节得的流光溢彩的花灯包好,一块儿送到京里去,自己再歇上一天,明日便要开始准备四月中旬的府试了。他这么美滋滋地想着,把刚才看的《七侠五义》展开,刚要沉溺其中,便听得秦先生那大嗓门嗷嗷地喊。“缙儿!段之缙!快跟先生出来,今天咱们一块儿去望星楼庆贺一番!”然后砰的一声,门就大敞开,秦先生瘦削的脸笑得眼都挤没了。“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没丢份!”段之缙瞅瞅手里的书,明天又要上课,今儿再出去应酬自己可受不了,婉转回绝:“先生,只是过了县试而已,倒也不必如此,不如等着府试也过了再去庆贺。”秦先生可不依,他朝着段之缙后背一拍,假嗔道:“偏你整天闷在屋子里,闷的脑子都不灵光了……不是想知道先生的身份吗?出来吃饭就告诉你。”这下段之缙可不能拒绝了,把手里的书一合就要跟着先生走,又被先生回头望一眼,狐疑道:“你带钱了没有?”“没有。”秦先生啧了一声,“你不会想要为师付钱吧?”段之缙恍然大悟,从床头的小匣子里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却又听得秦先生啧了一声。“扣扣嗖嗖的……拿一百两!”一百两银子!望星楼还卖龙肝凤髓吗?段之缙虽不解其意,还是老老实实地揣上银子,跟着秦先生上马车。如今都已经三月多了,天渐暖,外边还有一些不碍事的小雨,丝丝绵绵的,落在人身上仿佛一层薄雾,觉察不到什么。听着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商贩叫卖声,段之缙有些好奇,刚要掀开帘子看,又被先生的话钓去了精神。“今天说是去庆祝,实则是为了叫你拜一个新老师。”啊?“可是先生,您不就是我的老师吗?”秦先生道:“我自然是你的老师,可今儿我要再为你找一个更强的。李显光不是已经跟你说了,知府陈望祖喜爱鞭辟入里之论吗?今日给你找的这个先生,极为了不得,他在十几年前便能不靠排偶得中二甲传胪。”二甲传胪就是殿试的第四名,排在探花之后。在十几年前就能不靠修饰辞藻名列二甲传胪,不知能写得何等的雄文。可段之缙却有些担心:“先生,这样的人物,能愿意教导学生吗?”秦先生神秘一笑:“你就瞧着吧,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把孩子带过去亲自求,他怎么还好意思不收!”车声粼粼,终于停到了望星楼前,门口两个招待客人的童子立时上前,扶着秦先生和段之缙下车,又垂首问道:“敢问客官是几位?”“一共五位,我们已经订好了穿月堂。”小童便带着二人上楼去,正是那熟悉的穿月堂。段之缙上前为先生开门,可门一打开就见两张熟悉的面庞,倒把他惊得忘了为先生让路。不是县令李显光和郑崑瑛是谁?“别在这挡着碍事,叫为师先进去。”段之缙便闪身让开,秦先生大步踏入,一把搂住了李显光,又大笑着捶了他一拳。“知县大人,你好难约啊!偏偏今日才有空?”李显光一拳捣回去,笑着回:“你倒是无官一身轻了,我刚放出来榜,就农忙了,这田间地头我还能不去?”郑崑瑛对着秦先生拱手施礼,也跟着解释:“我们大人上午刚从田里回来,马不停蹄就来了这望星楼。”“你是他的师爷,你自然是向着他。”秦先生假嗔一句,回头招招手把段之缙唤过来:“问声好吧。”然后又朝着李显光挤眉弄眼,“你不陌生吧?故意压着人家的名字不放榜,专门站人家身后看卷子,还用他给你磕头吗?”本朝的规矩,秀才老爷才将有资格见官不跪,因此段之缙见到李显光,按理应当下拜。可秦慎之都这般说了,李显光还能怎样,讪笑一声:“我这是害怕他跟着你有样学样,见自己榜上有名便不来考试了。既然你说不跪,那便不跪。”因而段之缙只上前行拱手礼,口称大人,又朝着郑崑瑛笑道:“郑兄,我们又见面了。”郑崑瑛也回施一礼。四个人围桌而坐,一个小童手捧托盘推门而入,盘中是一身望星楼伙计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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