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高高兴兴扑到皇帝身上,没规没矩地叫父皇,也不请安。皇帝捋捋他的小脑瓜,把他搂到怀里,段之缙急忙下座给小王爷请安,小王爷理也不理,只拗着劲儿和皇帝说话,还是皇帝叫段之缙起来。皇帝笑看着段之缙,问道:“可还认得出?”段之缙的确没认出,皇帝又回:“他还在你家住过,这都忘了?”段之缙小心看看孩子泛着病气的小脸,终于认出了是谁。那个双生子里的弟弟,如今的四皇子。六岁就封了亲王,蒙恩深重啊。皇帝把绥王转一个方向,叫吕太清喂饭,自己吃两口还要瞧瞧小王爷吃得怎么样。绥王挑食,咬菜只咬一半儿,嚼两下不合胃口就往外吐,大家就都紧着他的心情来,换上别的菜品,看得段之缙目瞪口呆。这样教养,怕又是一个肃王。不知他的兄长能不能容下他。整个乾清宫宫人,连带着皇上的注意力全在这个小孩子身上,人家蹬蹬腿撞在椅子上,王贺得上去看看脚有没有撞疼。小王爷性子大,吃饭吃一会儿玩一会儿,就这都不满意,不知是哪里没伺候好,绥王竟当着皇帝的面儿发起了脾气。他小手一扬,一下子把粉彩的小碗摔在地上,皇帝瞧外臣在就闹出来这么一出,脸色不太好,手指抵在唇上叫他噤声,结果小王爷更生气,眼一眨就落下来泪,扭过头闭着眼嗷嗷哭。段之缙头一回儿瞧皇上这么尴尬,直咳嗽,伸手去抱儿子,被人家狠推开,只叫苏橙抱,嚷嚷着要找太子哥哥,皇帝也不敢再留这孩子,赶紧叫人抱走,送到东宫去。刚才震耳欲聋的哭声止了,段之缙埋头盯着碗里的菜,皇帝叫孩子一闹,又用了两口便吃不下,见段之缙也停箸便吩咐人撤了菜,又吩咐他想想摊丁入亩的事情,明儿御门听政报上来,这才叫他退下。段之缙出了乾清宫直擦冷汗,又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准备回家吃第二顿。家里也正在用餐,母亲带着弟妹和珠珠吃饭,瞧他回来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称奇。“好歹还是封疆大吏呢,这样没个吃相,看我们珠珠,小孩子都比你吃得好。”段之缙将上午的事儿说了,扶额道:“如何能比,这是我今日的第一顿饭呢。”王虞才可怜起他,叫嬷嬷布菜。吃完饭,段之缙问起四弟的情况,王虞道:“托秦先生给他选了一位老进士,从头开始细细地磨,但愿明年能中。”段之缙见弟妹退了下去,问道:“四弟自己想考吗?”“他想不想考,不都得考吗?”“儿子的意思是,倘若四弟不想走这条路,想干些什么便干些什么吧……”王虞眼一瞪:“呸!这是什么话?我即便没读过书,也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道理。他不读书进仕想干什么?种地?经商?这两样他能干好哪一样?”段之缙叫她吓一跳,摸摸鼻子,“母亲,若是弟弟屡试不中,难道要叫他死磕南墙吗?他自己愿意也就罢了,若是不想,偏偏因为我们的希望而不敢放弃,那岂不是一辈子不得展颜?这又是何苦?”王虞手里的小茶碗啪嗒一声放在桌上,“你会讲大道理,我不跟你说了还不行吗?收拾收拾自己,今儿晚上好好招待客人。”她一副别跟我说话的样子,段之缙悻悻住了嘴,和旁边瞪着眼瞧的珠珠一对视,珠珠就咧嘴一笑,拽着段之缙的袖子问:“二伯,你要听我背诗吗?”王虞精神焕发,拍手道:“快给你二伯背首长的!”而后段之缙就听见不及腿长的小孩儿利利索索背出了《离骚》,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他像珠珠这么大的时候,字还未认全,怎么人家连《离骚》都会背了?段之缙叹一声,“他爹能不能高中我不知,他若不能高中,天理难容啊!”王虞这才满意,说下午上课的点儿到了,送珠珠去上课。到了晚上,段之缙出去吃饭,他竟是最晚到的,让秦先生等人等了许久。段之缙上去见礼,因为许久没穿这样厚的棉衣,一时间竟伸展不开,他和邹文最长时间没见,话聊得最多,原本有些生分,很快也熟络起来。段之缙扯着邹文道:“礼部的差事如何啊?应当不赖吧。”邹文笑道:“早走了,去户部当侍郎去了。”“那这是喜事啊,更应该好好喝一顿了!”邹文皱皱脸,“可别提,我们尚书俞石明就是个棒槌,管部王爷是长乐王,他跟誉王起什么腻?现在王爷在部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日子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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