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心里早就想着这一天。花轿稳稳落在府门正前,鞭炮齐鸣,硫磺的气息瞬间弥漫,浓烈得呛人。喜娘趋前,嗓音带着刻意拔高的喜气,拉长了调子:“请新人下轿!”轿帘便被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恭敬掀开,一个身着大红吉服、头罩大红销金盖头的身影,在左右两位盛装老嬷嬷的搀扶下,缓缓探出身来,每挪动一步,环佩叮当。新人踩在早已铺就的猩红毡毯上,毡毯一路延伸,穿过三重庭院,直抵府邸深处张灯结彩的喜堂。沿途,仆役垂手侍立,来贺喜的宾客们夹道相迎。新娘由嬷嬷搀扶着跨过门槛下低燃着的炭火盆,又迈过朱漆马鞍,这才算是进了门。之后便是拜天地去,新妇被送入洞房,段家两兄弟今日特意请了假,段訚叫他的父亲和叔父领着给众位大人敬酒,也是他小小年纪头一次跟如此多的朝廷重臣说话。这其中有他认识的方叙墨、郑楒琅等人,都是之前来过家中,还有其余不认识的,叔父在官场上的同僚。和微受新郎官的敬酒,赞他和国子监祭酒的孙女好一对佳偶,又问起功名的事情:“可下过场了?”段之缙笑答:“比我那儿子争气,今年八月里就要秋闱了。”“我依稀记得他是要回淮宁省考试的吧?”“正是。”和微赞叹道:“真是少年英才,这一去定然是蟾宫折桂,等着明年的会试了。”段訚躬身施礼:“承大人吉言,学生在此谢过。”段之缙又领他去给邹文敬酒,邹文饮下酒水,照例贺喜两句,又催着段之缙赶紧办该办的事情,千万别拖。段之缙应下,领着他旁处去,直喝得三个人面红耳赤这才作罢。晚上叫了些小丫头闹洞房做个仪式,热闹了一天的段府才平静下来,此时天已经漆黑了。套车,命段诠送到邹文府中去。段诠老大不乐意:“怎得还叫我去送,王伯一人不成吗?”“偏你的话那样多,你有什么国家大事要处理,连个书都送不得?”因为人家女孩儿的名声要紧,现在那边不松口,段之缙便不能跟儿子说。段诠撇撇嘴:“那好吧。”还是很不情愿地抱着木匣出去。好在段诠在家中娇惯些,但在待人接物上一丝错儿也挑不出来,进了邹家大门笑盈盈地上去问礼:“侄儿给伯父请安了,这是我父亲命侄儿送来的书,还请伯父查点。”邹文对他此行心知肚明,因有别的打算就不能用以往的目光看这孩子,竟然掏出了御赐的眼镜打量,从发梢扫到脚后跟,最后心中暗暗叫妙:“两口子的好处全长这一根独苗上了,难得。”于是热情地拉着他坐下,叫人上茶。“你尝尝,这是御赐的六安瓜片,一般人来了我不给上,唯有你父亲和你来了才有这个福气。”段诠双手接过,下了苦功夫去品,赞道:“浓而不苦,烈而回甘。侄儿也是托伯父朝廷重臣的福,若非如此,这御赐的瓜片怎得叫我这无名小卒喝上了?”“哎,你何必自谦,给三皇子做伴读也叫无名小卒吗?你的前程且远大着呢。”凡是长辈见晚辈,总要考问学问,邹文也不例外,一来二去茶水也就见了底,可偏偏邹文问到了兴头上,愣是不记得给人添茶,说得段诠口干舌燥,嗓子也渐渐嘶哑。恰巧这时候进来一位女子,低眉敛目款款而入,提着壶给二人添上。段诠几乎是在水添好的一瞬间便去拿杯,因为心里急便握得满,被烫得一个激灵,手猛地撒开,正巧碰到了来人的衣角。他原本没那么在意,只觉得哪有这般添水的丫头,给客人添滚水来,抬头一看正瞧着一张玉脸,再看来者的打扮绝不是丫头,吓得头低下去,生怕冲撞了她。果然,那女子细声慢气道:“叔叔也太严格,人家虽为晚辈也是客人,总该叫人家喝口茶水吧。”邹文讪讪一笑:“瞧我老糊涂了,倒难为你愿意听我唠叨。”说完又看着侄女假嗔道:“瞧你帮倒忙了不是,哪有用滚水添水的?给我贤侄烫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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