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倒是神色淡然,步伐未停,走到棺椁前,直接伸手掀开了棺盖。看清棺内的人,谢尧轻勾了勾唇角,只是那笑容却缺乏意味:“确是陈司业。”为了让尸身存放得更久,义庄内的温度比外间要低了不少,谢惊枝方进入屋内便察觉到一股寒意,不自觉颤了颤。不着痕迹看了谢惊枝一眼,谢尧道:“我去看看屋内有没有灯烛。”缓缓走近棺椁,谢惊枝默默看了眼背身走远的谢尧,垂眸对上陈儒言的尸身。三日过去,整具尸体已经开始微微变色。深吸了一口气,谢惊枝抬手伸进棺内,轻触上陈儒言的手背。凉意渗入肌肤自指尖传来,入目景象陡然变化。依旧是青鹤楼内陈儒言的房间,谢惊枝再次看着来人以绫布勒上陈儒言的脖颈。任凭陈儒言如何挣扎,那人始终半垂着头,全程未置一言。眼看着陈儒言挣扎的动作愈发微弱,谢惊枝有些着急的变幻角度,却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覆盖的斗篷之下,只余那一角微扬的衣袂。谢惊枝定睛望去,再次看见了被绣在那处的玄花暗纹。她正想仔细辨认,却忽听见陈儒言微弱的声音。“青鹤……”青鹤?这是什么意思?青鹤楼?谢惊枝抬头,只见此刻陈儒言的瞳孔已然涣散,双手缓缓垂下,却依然不停地喃喃着那两个字。“青鹤、青鹤……”眼前突然一暗,下一刻,谢惊枝只觉一双温热的手掌覆上自己的眼睛。青鹤楼内的景象如烟雾一般缓缓散去,轻眨了眨眼,谢惊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之际,耳边传来一阵短促的轻笑。“害怕了?”下意识后退一步,谢惊枝被骤亮的光线晃得微眯了眯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回过神时,谢尧已自然将手放下。堂内四周的灯烛被点燃,谢惊枝抬头便对上谢尧饶有兴味的眼神。“你方才在做什么?”将还放在棺内的手收回来,谢惊枝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扫了眼陈儒言的尸身,一本正经道:“自然是验尸。”像是被勾起了兴趣,谢尧眉眼都染上几分真挚的笑意:“那方姑娘可有什么收获?”乍听见“方姑娘”三个字,谢惊枝嘴角抽了抽,话出口是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殿下还是直接叫我沉妉吧。”未错过谢尧眸中闪过一丝揶揄,谢惊枝面不改色:“殿下请看这一处。”随即抬手指了指陈儒言的脖颈:“陈司业面色青紫、肿胀,脖颈处虽有勒痕,但颜色深且一致。”闻言谢尧眉梢轻扬,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微微停顿半刻,谢惊枝沉声道:“如若陈司业当真是自缢而亡,这道痕迹理应从着力处颜色由深逐渐变浅才是。”眼前闪过那人将绫布缠绕上陈儒言时的动作。“最重要的是,真自缢而亡之人,被缚之处痕迹至多交至左右耳,但陈司业的缚痕,却整整环绕了脖颈一圈。”“足以得见,陈司业并非自缢而亡,而是被人谋害至死。”谢尧缓缓接了一句。早已通过重见案发之景知晓了陈儒言是被他人谋害,如今当真得到了旁人的认同,谢惊枝却谈不上有多畅快。被人谋害,尸身上的痕迹如此明显,却因为一封莫名出现的遗书,所有人便默认了陈儒言当真妄图以死明志陷宁家于不义之境。大理寺更是想要随意找出一个所谓的真凶便倥偬结案。谢惊枝面上浮起一抹嘲讽,难怪卫胥昨夜会差人来辨言堂传话。“沉妉,你只有三日。三日过后,你便是谋害当朝国子司业的凶手。”验尸与否根本不重要,因为陈儒言的死压根儿就无关紧要,只要找到一个所谓的凶手,证明百官手里的遗书是伪作便可以了。“沉姑娘本事不浅。”谢尧温和笑道。他语间并未有嘲弄之意,谢惊枝却没忍住扯出一丝讥笑:“如此拙劣的手段,是我班门弄斧了。”“既然确定了陈司业是为人所害,你应当高兴才是,毕竟这凶手的名头,落不到你头上了。”无言半晌,谢惊枝轻叹口气。“因为真相并不重要。”追根究底,于所有人来说,死的只是一届无足轻重的国子司业而已。眸色微动,谢尧轻慢地笑了一声,抬手关上了陈儒言的冠盖。“真相于旁人重不重要我不清楚,只是于沉姑娘和我而言,大抵还是重要的。”谢惊枝一愣,抬眸对上谢尧含着三分笑意的眉眼。下一刻,谢尧一脸真诚,连带着温和的语调也染上几分真心:“毕竟,我好歹担了个案督办的虚衔,若是找不出真凶,日后出门,宫内的玉佩怕是要不够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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