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德和殿外谢惊枝便嘱咐过吕卿安将行宫中的太医调开,这会儿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谢惊枝索性添了把火,面上表情一时更加痛苦起来。看见谢惊枝的神色,傅程桑沉默片刻,终究咬着牙道:“去将黛黛叫过来。”紧着眼,谢惊枝凝神注意着房内的声音,很快便有一人走了进来。傅程桑轻声说了句:“你帮殿下瞧瞧。”未几,谢惊枝便感受到指尖搭上脉搏的温度。须臾间反扣住那人的手腕,谢惊枝睁开眼,看清了眼前人的相貌。“我倒是不知,傅姐姐身边还有人懂医术。”黛黛(修)气氛瞬时冷了下来,安静片……面上一阵掌风袭来,谢惊枝眸色一凝,一个侧身躲过,借力而起,袖间寒芒乍现,眨眼间匕首已经朝人刺去。“殿下不要!”耳侧是傅程桑的惊呼声,察觉到跟前人不避不让地径直要迎上来,谢惊枝握着匕首的动作滞了一瞬,刃势稍偏,在要到伤人的前一刻力道被尽数卸去。硬生生挨了一掌,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谢惊枝闷哼一声,将喉间涌上来的腥甜压下去。眼看着黛黛还要再往上冲,傅程桑上前一步将人拦住:“黛黛,够了。”静看着傅程桑将人护在身后,谢惊枝对上黛黛眸间未收的杀意,轻扯了扯嘴角。撑着手从榻上下来,谢惊枝无视掉身前两人眼底的防备,缓步走到窗边。紧闭着的窗牖被敞开,初秋的阳光透进来,落了一层暖意。香炉熄灭,随着房内浓郁的熏香味散去,取而代之的另一股草木香很快显现了出来,气味清淡却又绵长,极难让人忽视。室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目光停在始终戒备瞪视着自己的黛黛身上,谢惊枝轻叹了口气:“出此下策算不上磊落,抱歉。”像是未料到谢惊枝会道歉,傅程桑一怔,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即又苦笑道:“殿下是如何知晓的?”虽是询问,傅程桑却没有丝毫疑惑的语气。到如今这个地步,有些事早已不言而喻。默了片刻,谢惊枝终究沉声回答道:“溯回草。”溯回草周身弥漫异香,其味附于物上,香气数日不散。其药性虽无毒无害,却无法与其余药草相融,所以不能入药,唯一的作用便是可保死物不腐。人去世后身上带着溯回草,尸身便会一直如初。若是活人身前接触到溯回草,一旦沾染上香味,死后尸身也不会腐坏。但溯回草本身存在一个弊病,那就是这种药草一旦被拿走,尸身沾染上的味道在数日后消失,便会在顷刻之间腐烂,直至化作一具白骨。“王行在生前身上便带着溯回草,所以仵作验尸时才会发现几日过去尸身一丝变化也无,至于仅一夜过去那原本完好的尸身便化了一具白骨,是因着溯回草残留气味逐渐散尽的缘故。”谢惊枝望着傅程桑,一脸平静地陈述道:“溯回草本身香气易附着不散,而从王行身上拿走溯回草的人,难免也会沾染上这味道。”余下的话谢惊枝已不必多言。傅程桑房中整日燃着这般浓郁的熏香,便是为了掩盖溯回草的气味。“这些都不过你的片面之词!”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微微挑了挑眉,谢惊枝移了移视线,望见一张交杂着愤恨与怒火的面庞。肩胛骨往下一片隐隐作痛,那一掌里蕴含的内力不小,不动声色将还发着颤的手隐入袖中,谢惊枝这才分出心神将跟前叫黛黛的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秀气的眉毛锁在一处,浑身上下戾气未消,不大的一张脸上却稚气未脱,俨然是年岁不大的样子。谢惊枝轻蹙了蹙眉:“你多少岁了?”“那王行已然化作白骨,没有证据,你无依无凭的推测便只是污蔑之言!”黛黛丝毫没有要理会谢惊枝突兀提问的意思,径自强调道。“谁说没有证据?”熟悉的散漫语调传来,谢惊枝一怔,朝房门的方向看去。谢尧半倚着门框,眉眼含笑,眼眸掠过谢惊枝时轻弯了弯,目光最终落在傅程桑身上:“傅女官若是也想要证据,不如一并跟着走一趟。”话落还未等傅程桑说什么,黛黛便率先出声道:“我们凭什么……”“走吧。”傅程桑倏然出声打断,朝还要再说话的黛黛轻摇了摇头。瞄了眼神色怔然但还是听话安静下来的黛黛,谢惊枝眸间沉浮不定。谢尧方才对傅程桑说的“一并”二字原就是试探,因为无论傅程桑去不去,他们都会带走黛黛,但傅程桑却连一丝半点犹豫也没有便答应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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