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随口应上一句:“妉妉何以笃定我想要的都会得到?”他没有真的想让她回答,指尖轻勾上她的一缕青丝,望来的眼神中却携了丝深长意味。无言对峙片刻,谢惊枝偏过头,终是轻巧避开了谢尧的视线。何以笃定?因为我见过。谢惊枝闭了闭眼,在心底说道。谢尧,我见过的,我见过最后的结局。那个结局算不上好,有很多人不得善终,但至少你是得偿所愿的。我曾经有过怨恨与不甘,可如果既定的轨迹当真无法改变,我也是庆幸过的,至少你得偿所愿了。……谢惊枝不记得是如何回宫的,等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在外宫道上。车架已然被清理过,新来的车夫叫醒她,恭谨候着她下车。谢尧终是没有跟着她一道回来。谢惊枝将不知何时披在身上的大氅留在了马车上,缓步朝着内宫走去。天幕中乌云聚散,笼成大片深灰,暮春的雨水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云霜撑着油纸伞早早地迎上来,回廊深处隐下丛丛茵绿,清晰倒映在谢惊枝的眼瞳中。她们原是要回长秋宫的,谢惊枝却突然道想再多走走,两人便绕路去了清漪殿一趟。雨幕中的宫殿一帘碧瓦红墙,颜色竟要比平日里艳上几分,立得久了,便在眼前勾勒出一幅水墨丹青来。“霜儿。”陡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来,谢惊枝倏而弯了弯眼眸。云霜疑惑地偏眸望来,因着记挂她身上的伤,面上还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来。谢惊枝笑意未落。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罢了。“走吧。”长秋宫的层层殿门被关上,将迷雾般的春雨隔绝在外,谢惊枝敛下神色,望向在殿内已候了多时的人。“阿愿,你身上的蛊,我可以帮你解。”-雨一直下到半夜,城隅荒巷深处的院落却仍燃着幽幽灯火,隐没在深黑的夜色中。手中的信封被来回把玩了个遍,临窗半卧的青年总算是耗尽了兴味,转而望向屋内周身气息冷了一晚上的人。“你真决定好了,要将这东西给她?”赫兰羽缓缓开口,神色间仍有些不可置信。谢尧淡淡睨来一眼,赫兰羽当即耸了耸肩,将信封搁置在案几上。冰凉的雨丝透过半掩的门缝飘进来,赫兰羽在门前顿住脚步,回头间恶劣一笑:“你想拿来哄姑娘我没意见,就是不知道明日一过,那姑娘还乐不乐意领你的情了。”言罢也不待谢尧有什么回应,便径直离开了。屋内复又归于寂静,间或有夜风不断撞上窗牖的声响。“公子。”舒毓不知千相“凡人千相,不过唯心而已。”……天光拂晓,沉幕无云,想来今日会有个好天气。铜镜中的女子眉眼温和,容貌不作绝色却也算得上淡雅宜人,无端给人一种平宁沉和之感。妆台之上烛火摇曳,有人自屏风中走出,回身所见华服一角,女子眸色微怔,倒像是一时被魇住了一般。来人墨发上一支金色步摇,步履之间止而未动,最终在女子跟前停下,敛袍行过一礼。“殿下。”咫尺之外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声音却是截然不同,谢惊枝从怔忪中回过神来,展颜道:“我还是头一回这样看自己。”“南疆易容秘术起源之初,曾有过一言。”“谢惊枝”微微一笑,薄唇轻启,这次出声却是刻意压低了嗓音。“凡人千相,不过唯心而已。”丹青易容流传千载不变,常人寿命不过数十年,旧友、亲故,相别日久,却作物是人非之说。古人言相由心生,大抵所谓容貌的确不太重要。没有人是不会变的。此番话提点得着实刻意,谢惊枝稍稍莞尔,半敞的窗外天色乍明,她下意识追去瞧那一抹熹光。长秋宫好像与过去她在清漪殿度过的千百个清晨并无不同。殿内的沉默被一道叹息打断,到底是芜愿开口:“殿下可是真的决定好了?"决定?谢惊枝淡笑着轻摇了摇头。她不过是依照已有的结局,行至这一步罢了。和亲之事既定,赫兰羽传来消息,他会依照承诺将与十九年前江家叛国定罪有异的证据送到她手上。如此一来,她与宁安妤所达成的交易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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