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不对后,她便未原路返回宴会。火势越来越大,她本是想避开人群借机离开,途中路经这处院落,却发现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她踏入院内,很快在一间厢房外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喜婆。房门半掩着,通明的灯火透过窗牖渗出来。由不安催使着推开房门,芜愿紧跟着便看见了这幅场景。谢忱与冉姝双双躺在血泊中,谢忱身上看不出明显的伤口,脸色在烛火下呈现出一种诡谲的苍白,而冉姝的喉咙却是被利器割开,凝固的血迹将衣襟染至墨红。没有想到房内会是如此景象,芜愿好半晌都未反应过来,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着。忽然,极轻微的窸窣声在可闻落针的房间内响起,芜愿凝神望去,只见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只黑色小虫出现在血泊中,它像是有目的地一般,缓缓朝冉姝喉咙的伤口处爬去。瞬间认出那只小虫是何物,芜愿瞳孔骤缩,身体先一步作出反应,靠过去将那小虫收入随身携带的瓷瓶之中。“咔擦”一声。厚重的帷幔燎着了火煋,继而一路引燃了屋上横梁。木梁落下,在地面摔成了两截。将瓷瓶妥帖收好,芜愿不欲再多停留,起身便要离开,却又想起什么,犹豫半刻,蹲下在谢忱身上小心摸索起来。芜愿很快在谢忱身上找到了一封信,那原本是谢惊枝托她交给谢忱的。她正要将那封信收入袖中,平缓的脚步声却倏而自房外传来。芜愿心下一跳,随即朝房门处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绣着暗金刻纹的一角衣袍,芜愿将要抬眸的视线一顿,那处袍角缀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在月牙白的锦缎上清晰可见。来人面上笑意温润,火光与血色交融,将那副如玉一般的容貌衬得越发清绝。芜愿还记得自己尚顶着谢惊枝的模样,她是应该唤来人一声“三皇兄”的。谢尧分明不曾流露出一丝危险气息,可她却仿若嗓间桎梏,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两人目光相接的一刹那,谢尧眉眼间原本柔和的笑意淡下。芜愿的手不自觉地发着抖。她确信自己的易容不会有分毫破绽,可她却克制不住地害怕,害怕眼前这个看上去温和无害的人。“三皇兄——”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话音尚未落下脖颈便已被死死扼住。本能的挣扎在望进谢尧眼底的一瞬间止住。那双眼睛里窥不见一丝光亮,只余了凛冽的杀意。谢尧手下收紧,阴沉的语气中隐没下周身翻滚的戾气。“她在哪儿?”溪风真正的五殿下的确不会被怎么样,……“二皇兄与北厉三公主遇害一案,予刑部及大理寺协同调查。”大殿内檀香缭缭,过于浓郁的沉木香气引得人头脑昏胀。候在殿内的年轻内侍走神片刻,趁四下无人注意,轻轻大了个呵欠。近日上京城内接连数桩大事,两国联姻却死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嫌犯竟还是当今最受宠爱的永昭公主。说是最受宠爱,可陛下却突然得了重疾昏迷不醒,而那永昭公主身后的宁家却始终没有替公主说过一句话,宁丞相甚至索性直接称病不出。宫内流言四起,也不怪他觉得无聊,只是各类囫囵话早已被他听了个遍,此刻殿内议事,着实是没什么新鲜的,加之讲话那人声音不疾不徐,仿佛浸过泉水般的嗓音称得上动听悦耳,比起论政,倒更像是吟诗作赋。一番下来,更是让人昏昏欲睡。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那人也并不出声催促,静静凝着立于下首的一众人,面上笑意反而深上一分。卫胥抬眸对上那双幽沉的眼睛,下一刻自然移开视线,转而望向身侧两眼放空,神情一片茫然的吕卿安,缓缓轻咳一声,随即俯首作揖。“微臣领命。”闻言吕卿安才像是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赶紧赶慢地附和一声。谢尧轻颔了颔首,斯文道:“那便有劳二位大人了。”他朝守于殿中的内侍示意一眼,原有些懈怠的内侍顿时站直了身子,抬手将紧闭的窗牖推开。白皙修长的指尖以箸拨弄过炉中香粉,微风涌入殿内,那股熏人的气味总算散去不少,殿内数位大臣小心打量着谢尧的动作,此时皆暗暗松了口气。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突然监国,不出数日便传出了三皇子手段阴狠、杀人如麻的流言,如今皇城司禁军皆授命其下,朝中一半官员在几日里见识了谢尧的手段,剩下一部分却依然硬着一口气。今日谢尧唤了一批官员赴殿议事,被提了名字的难免心生忐忑,而今看过谢尧一番行事,只觉得这三皇子当真是清润守礼、温和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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