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被死死咬住,却挡不住那逐渐溢出的娇声。“咬什么。”谢尧兀地笑了笑,迫着她松开自己,柔软相贴,叩开她的贝齿攻城掠池。不知是痛亦或是交织着别的情绪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谢惊枝分神想到。从前也不止一次,两人像今夜一般亲密贴近,只是从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过。那时他们尚还有着身份桎梏,但谢尧分明从来都是个罔顾礼法的人。似乎是惩罚她的走神,唇畔蓦地被人一咬,谢惊枝唔了声,听见谢尧喑哑着嗓音开口。“妉妉,叫人。”叫什么?谢惊枝眸光涣散,残存的意识止住了她下意识想唤出口的声音。这种时候,她怎么叫他……皇兄。她不肯出声,谢尧便始终不放过她。她终是受不住,呜咽着开口。“唔……三皇兄……”谢尧淡淡应了声,却仍是不停:“换一句。”她知道他想让她叫什么。眼前光影碎成斑驳,谢惊枝声音极轻。“夫君。”那夜不知荒唐了多久,到最后,她沉沉阖上眼,所有心绪被搅得乱作一池春水,只剩下低低的呓语。“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谢尧的神情称得上温和:“到我死的那一天。”意识在下一刻跌入梦境,她没能听到谢尧的问答。“妉妉,在那一天之前,说一句爱我。只要你说,我便放过你。”“黄泉亡川,我便不要你陪我一同走了。”帐香女子的发丝拂过腕骨,谢尧眸色一……厚重的帷幔遮去天光,纱帘内仍是余了几分帐香烛暖的意味。从一夜混乱的梦境中醒来,谢惊枝只觉得腰上好似被碾过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软的。周身仿佛还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清冽淡香,她顾自放空了好半晌,后知后觉谢尧并不在房内,抬手朝一旁摸了摸,榻上尚有余温。他应该没有离开很久。不去回想还好,此刻心念一动,昨夜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上来。谢惊枝脸颊一烫,蓦地缩回手,宽大的衣袖拢下来,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过了。昨夜最后谢尧好像的确吩咐人备了水,只是那时她实在撑不住,意识模糊间只能任由他抱着,在水里又胡来上一番。零星的画面闪过,谢惊枝眉间轻蹙,总觉得自己还忘了什么。他那时……还说了什么吗?回忆了好一会儿没想起来,她却猛地意识到另一件事,身子不由得一僵。房门恰在这时被推开,谢尧见她醒着,脚下步子微顿,下一刻对上她仍有些懵然的眼眸,神情悉数便软了下来。他走到她身侧坐下,指腹极自然地抚过她的脸颊:“怎么不多睡会儿?”婚后第二日本应有晨礼,他是皇子,依祖制是该携新妇入宫请见帝后的,只是他已然大权在握,不要说谢执经年卧榻,就是突然醒过来,他也断不会让谢惊枝跪这一礼。更遑论他们如今身在抚州,她纵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没有谁敢多嘴一句。女子的发丝拂过腕骨,谢尧眸色一深,散漫的思绪重新凝在那嫣红的唇瓣上。“谢尧……昨夜、”谢惊枝未察觉他的想法,仍抓着脑海中倥偬闪过的念头,“你、我们……”惹眼的薄红一路蔓延至耳根,她斟酌着话术,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敛眸望了眼被牵住的衣袖,谢尧眉梢微挑,状似不懂地问道:“昨夜,妉妉不舒服?”尾音被微微拉长,听上去无辜极了。原本还只是朦胧的印象登时清晰起来,谢惊枝觉得房内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下意识移开目光:“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妉妉可是对我不满意?”喑哑的语调蹭过她的耳廓,谢尧捏了捏她的下颌,让她转过来看向自己。灼热的气息交缠,心跳得更快了。谢惊枝满脸通红,只能顺他的意回答:“没有,没有不满——唔!”想了许久的柔软近在咫尺,谢尧细细描摹过那诱人的唇线,便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一直到谢惊枝呜咽着推人,他才餍足般的放开她。“你故意的!”那幽暗摄人的眼神与昨夜太像,谢惊枝瞪大眼眸,再如何迟钝也回过味儿来了,谢尧分明从一开始就明白她的意思,偏偏故意不挑明要来这一遭。一不小心将人逗得太过,眼看着便要炸毛,谢尧弯了弯眼眸,勾住她的一缕发丝:“妉妉想要什么,要学会自己开口。”难得的,有种坦然的温柔。谢惊枝抿了抿唇,终是道:“避子汤。”而今正当多事之秋,与谢尧现在成婚已是极限,他们之间亦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心绪乱作一团,牵住那角衣袖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沉默片刻,她又小声补了一句:“至少,现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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