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照慌忙递过帕子,却被她摆摆手推开,指尖仍紧紧攥着那支狼毫笔杆。“慢些喝!这酒是三年陈的烧刀子”文照的唠叨被朱蓝山的冷笑截断。朱大人攥着酒杯,暗恨郭文照打扰他与天鸣的好时光,跟着一杯杯下肚泄愤。很快也有点微醺。青瓷杯底在石桌上碾出细响,朱蓝山目光灼灼盯着天鸣泛红的眼角:“寻常女子哪有这般酒量?你好厉害啊。”“我自然不是寻常女子。”天鸣忽然抬眼,对着朱蓝山嘻嘻一笑,“我是梦官嘛。”说罢将空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时辰到了。”她打了个哈欠,握着笔歪倒在床榻上。完全入睡前,余光瞥见朱蓝山攥着酒杯,朝自己歪头一笑,让她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入梦后切记——”文照的叮嘱被天鸣挥手打断。她握紧毛笔,酒气突然化作浓重的墨香。意识里府衙客房的石桌突然晃动,砚台里的墨汁冲天而起,在她眼前凝成漩涡,漩涡深处浮现出顾家老宅的飞檐,檐下挂着的灯笼上写着“只收落榜生”。天鸣只觉手腕一沉,再睁眼时,已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轮椅上。双腿毫无知觉,像是被灌了铅,指尖却能清晰摸到轮椅扶手的木质纹理——那是用顾家老宅的槐木做的,扶手上隐约刻着“笔正”二字。记忆涌来,林文远已经有了官职,顾令烛闲来无事,便想办学教教孩子读书,打发时间。“先生,该磨墨了。”书童递来砚台。天鸣望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袖口露出道新结的伤疤,像条正在愈合的红蜈蚣。她蘸墨时忽然惊觉,这具身体竟比记忆中轻盈许多,除了下肢不便外,整个人体感不错。院外忽然传来拍门声。天鸣转动轮椅去开门,看见林文远一身官服。这是林文远踏入吏部的第十天,忽然在当值时瞥见了徐明泽的名字。对方竟以“捐输有功”为由,赫然列在候补县令的名单里。想要子承父业?还能如此安排?那天下寒门子弟苦苦来考,也抵不过人家的银子?!砚台里的墨汁突然泛起涟漪,他才惊觉自己攥笔的手正剧烈发抖——原来徐家的触手早已伸到了吏部,当年那桩舞弊案不过是他们谋夺县令之位的跳板。“林大人新来,许是不知规矩。”同值的老吏凑近,“这捐官的册子,向来是徐府的管家递来。”林文远将几日里发生的事一一告知,顾令烛听罢,只是冷冷一笑。见他沉稳,林文远便一边骂徐家,一边忙着给顾令烛挂匾额。明心书塾几个字他写的极好,这会儿挂好了,看着匾额笑了又笑。轮椅碾过青砖,发出细碎的响。顾令烛在他身后也跟着点头,赞赏了几句,忽而话锋一转:“三年前我爹拒了徐家的捐官请托,三月后就被扣上买官舞弊的罪名,可见徐家心性如何。徐明泽他爹捐银千两,竟真得了个廉能第一的考语。““可是区区县令,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徐家母亲的娘家,早年是经商的,有些家底不奇怪。”但这话落在林文远耳朵里,却是不大一样,他眼神沉了沉,打算当值时再探探。“你新官上任,还是先坐稳位置为好,切勿急躁。”似乎看穿了林文远心中所想,顾令烛轻轻提点。林文远想起昨夜雪儿越来越憔悴的模样,盯着他转动轮椅离开的背影道:“那我何时能管?难不成真要你在这破宅子里教一辈子书?““一辈子又如何?”顾令烛微微侧头。“顾兄之志,该在朝堂。”闻言,顾令烛眼底有些笑意,“但我若让天资庸常却品行高洁的孩子们都有一个明亮的仕途,那朝堂之上,便会有成百上千个我了。”闻言,林文远微愣,心底跟着隐隐激动。顾令烛摸出枚铜铃,“这是顾家旧物。当年我爹把这些铃挂在义学门口,听见铃声就知道有寒门学子来借书。呐,我现在起不来,你帮我挂上吧。”挂好铃铛,林文远陪着顾令烛用过饭后,便又悄悄回了吏部。他听说徐家每月十五都会有人悄悄过来,此刻便贴着墙根挪动,果然看见徐府马车停在角门,管家抱着红漆箱下车,很是谨慎的模样。他正要跟着进入时,却听见身后冷笑:“林大人对夜探吏部情有独钟?“徐明泽摇着折扇,锦袍上的卷云纹绣着金线相映:“我这人,向来宽厚,喜与人交好,不如我教大人个捷径——只要在我那捐输有功’的四字上盖印,我保你在吏部官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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