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厝手中的玉箸直接“啪”的转飞出去,他眸光冰寒。
温元青冷不丁被玉箸砸中越发恼了,阴阳怪气道:“若实在不爱听大可不听,换别的方式助兴。”
“悯玉有言,若有不正之处还请见谅。”
苏禀辰突然起身道,字如珠玑,“国之柱石,功在社稷。居安尚且思危,更何况羌蛮两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米炊虽贵不贵征妇,寒刃虽凉不凉将心,若无兵将血染边疆,岂有吾等安享清平?”
众人闻言,才注意到这位原先一直沉默的人,只见他身姿挺秀,冠发高绾,面上带着温谦的笑。
有逸群之才,若兰草白鹤。
温元青的脸僵了僵。
清流苏家不算位高权重,却也极有分量。
苏禀辰早年在国子监修学时便得赏识,年纪轻轻任职翰林院编修,素有“才德双馨”的美名,与他们多少是有些格格不入,却不知为何从不拒与他们往来,很多时候都是单维持着和气的点头之交,今日却破了例。
司马厝收敛了讥诮,隔过长案与苏禀辰对视片刻,颔首算是谢过。后者微笑拱手后落座,一派风轻云淡。
”说的是!谁给你们的胆子酸溜溜看不起武夫来了。我老爹当年率兵征讨西南,定妙计突袭敌后,以一人之力杀敌过百,尸堆如山。更是亲手斩杀生猛叛贼韩冀,终平定甘潼峡瑶民叛乱。你们这些个怂包怕不是被欺压怕了,搁这说风凉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个怎么样的绣花草包!”
薛醒脸红脖子粗地嚷道,颇有不把人吼得狗血淋头不罢休的架势。
“知道你爹厉害,你以为你自己又好到哪儿去?”温元青不甘示弱。
“呦还敢反驳……”薛醒吹鼻子瞪眼,激动得整个人差点趴到桌沿上。
“差不多得了,想证明自个儿没病入膏肓摔折腿有的是机会。”
司马厝扯他衣领往后提了些,复冷眼瞧着在座人道:“不扰诸位雅兴,司马告辞。”
他这会心境出奇平和,跟着这些人发火没意思,他嫌。顶多实在看不过就得空把他们拎去揍一顿,有的是方法收拾。不像……
着实烦人。
司马厝也不顾别人是何表情,只管拖着骂骂咧咧的薛醒走。
“且慢。”苏禀辰急步上前,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还请借一步说话。”
偏廊处静谧无人,偶有盆植点缀颇显雅致。
苏禀辰在廊柱边站定,说:“家父与贵叔父为旧相识,愿请侯爷一叙,改日当静室酌茶,焚香抚琴作迎。”
朔北历来出边将,司马潜却是个例外,少时便执意外出游学,倒是结交不少儒士。
司马厝虽没多大兴趣,倒也没拒绝,道:“改日即当上门叨扰,替我问令尊安。”
苏禀辰点点头,神色肃道:“侯爷若有难处,家父虽人微言轻但也不会作壁上观。”
当今朝廷有人逐流而去奉谗献媚,也有人逆流而上汲汲营营,佞宦当道早已让许多清流见之不快。苏禀辰说出此话,便是摆明了他的态度。
司马厝打量他片刻,真诚道谢。
天已大亮,日头高悬似长明灯,蒙白了流水般的虚幻。
司马厝去时匆匆,亦如来时。
苏禀辰没再回筵席,卓雅的身形落在长廊疏影间,若点缀进世俗画里的一笔清墨,却毫无违和。
廊角处一人迈着碎步走出,正是适才唱曲那秀丽粉面的角儿,他试探着上前问道:“公子,是您唤小的前来?”
苏禀辰转脸看他,淡淡地道:“唱曲说书,工于哪样?”
角儿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讨好地回道:“公子若要听,奴都使得。”
苏禀辰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他手上,说:“酬劳收下,记得回茶楼里唱点好听的。”
角儿一惊,这蓝衣公子向来不显山不露水,怎地这一次出手这般阔绰?这差事怕是……
“你看着办,我改日便要听见。”
苏禀辰只温和地笑。
冰湖也非无波。
——
长宁侯府牌匾依旧恢宏大气,落叶在青石道路上刮打着旋,被门旁石狮无声凝望。
司马厝回府的时候,一人正和时泾候在府门前。
贺凛见了来人,疾步上前单膝跪地,虎背熊腰仍可见身为武将的铮铮铁骨,语调激昂道:“属下无用,有负相托。”
“用不着杵这再给我添多一个石狮子,起来进里说。”司马厝随意应了门边恭迎的下人,率先入府。
“是。”贺凛忙起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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