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瞥了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小孩:“我心疼书。”
关月看见侄儿写的鬼画符,忽然头皮一阵发麻。长嫂希望他从文,她这个当姑姑的也希望他远离战场,只是单从这字来看……她们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温朝将关望舒叫醒,侧首问她:“你想让他从文?”
关月讪讪:“我想。”
但事总不遂人愿。
“先试试。”关月一转头发现关望舒又睡着了,气得拧他耳朵,“你这手破字谁看得懂?还不好好写,当心我揍你!”
她和关望舒斗智斗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将让他重新拿起笔写字。
关月口干舌燥,方闲下来便看见温朝正气定神闲品茶:“你怎么又在喝茶?”
“因为无事可做。”
关月气得咬牙:“你不是和斐渊待久了变成这样,你原本便同他一般不要脸。当初我怎么会以为你是个端方君子?”
“再趴下就写两遍。”
趁他们说话偷懒的关望舒一激灵,立即坐直作出一副认真写字的样子。
温朝这才转回目光,思忖道:“大约是当初我心怀不轨,装得比较像。”
“你和斐渊从前真的不认识吗?”关月咬牙切齿,“我看你们两才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的确不认识。”温朝稍顿,“常有人说家父是君子,冯将军却说他不正经,可见这装模作样的本事我学得很不错。”
关望舒捧着脸看热闹,笑得正开心。
“写你的字。”关月凶他,“再看就写两遍。”
温朝抽走关望舒写满的纸,换了一张新的给他:“方才那遍不行,重写。”
“如今关大将军还指望我替她教侄儿。”温朝笑着看她,“难道你还能让我回定州去吗?”
第32章
四月初五。
关月去寻温朝时,恰逢他正对着一本满目疮痍的《诗经》叹息。关望舒正在院里扎马步,显然是被罚了。
温朝见她来,暂且将阵亡的《诗经》放在一旁:“家父回信,说郑崇之早年做过京官,受刑部大案牵连。还有,我请母亲出面,替你侄儿请了个先生,如今已在路上。”
关月笑眯眯看着他。
“你若请侯府出面,这事自然要在陛下眼前过,想你不愿如此。”温朝稍顿,“那日恰好要给家里写信,便自作主张托了母亲,之后一时疏忽,竟忘了告知你。”
“不碍事,我今日来正是想和你说这个。”关月接过他递来的茶,“多谢。”
温朝看向院中摇摇晃晃的小孩,不禁长叹:“他读个书像打仗一样。”
从前读书更像打仗的关月干笑两声:“他、他其实还好啦……”
想想她当初读书,只先生便气走了五个,后来关叡亲自上阵,小妹读书时寸步不离,他刀枪不入、软硬不吃,关月没办法,只能乖乖看书。
所以她小时候,曾经很希望兄长去打仗。
“他还好?”温朝瞥她一眼,“真的要从文?”
关月咬着牙:“从、从文。”
温朝随手翻了几页关望舒用过的《诗经》,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那本面目全非的《诗经》越发刺眼,关月望着院里的小孩发愁,在心里给兄嫂磕了三个响头。
她随手拿了最近的书拍在案上,坚定道:“就从文!”
温朝定定看她半晌:“那是我的书。”
“我知道啊。”
“下次拍你自己的。”
关月:“……”
两人一齐看向正偷懒的小孩,深知教他读书路漫漫其修远兮。
关月这个正经的亲姑姑,书读得实在不怎么样,偶尔教教他也只是误人子弟。温朝遇见了便将关望舒拎走,以防关月的歪理邪说进了他的小脑袋。
偏关望舒仿佛很乐意跟温朝走,关月气得很:“你不是讨厌他吗?”
关望舒左边看看,再朝右边看看,悄悄往温朝那边挪了几步,躲在他身后小声说:“比起小姑还是更喜欢伯父,虽然是伯父教我读书,但出主意的是小姑!”
关月一时语塞,戳了戳他的脑门:“小机灵鬼。”
教人读书几日,温朝颇有心得——给人当先生,需时刻警醒这孩子不是自己家的,不能打骂,更不能掐死。但关月就没有他这么克制,关望舒的耳朵差不多每日要遭三回殃。
关月斩钉截铁说要他从文的当日,温朝教关望舒《史记》。
读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时,关望舒忽然扬起脑袋:“可是桃李原本就不会说话呀?”
温朝将他的脑袋摁回去,接着讲其中典故:“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李广曾遇敌众我寡之局,这般毫无胜算的局面,应当如何?”
关望舒兴奋地大声回答他:“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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