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澜打了个哈欠:“你陪着吧,我得睡会儿。”
关月昏昏沉沉睡着,偶尔感受到额头的凉意,便想凑近些,身子才侧过来,又被人轻轻推回去。
“这会儿知道难受了。”温朝将冰帕子换了,“胳膊若不想要了,就由你乱动。”
而后她竟然安稳了一夜。
第二日叶漪澜端了药来,屋里全是药味,熏得她自个都难受,索性将这喂药的差事一并丢给温朝,看过伤便溜了。
魏乾每日来门口守着,直到第四日,听说姑娘退了热才安心,一头扎在台阶上,众人都怕又倒一个,霎时院子里鸡飞狗跳。
温朝叹着气,叫人将他送回去。
屋里,关月依然闭着眼。
温朝搅和了两下药,轻飘飘问:“还装睡呢?”
她睁开一只眼睛,拉了拉被子挡住自己:“你怎么发现了?”
“一闻到药味,你那眉头皱得有多紧,自己不知道么?”手里的药温了,他将她扶起来,递过去说,“自己喝。”
这语气听着很不对,大约是生气了。
关月接过碗,低着头一声不吭喝干净:“……生气啦?”
“没有。”温朝将空碗搁在桌上,“这上上下下,谁敢生你的气。”
……得,这是真生气了。
“我想同魏将军说的。”关月说,“可边上一直有人呢,原就有人瞧不上我,哪能在他们跟前露怯。”
没人理她。
关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拿出从前同兄长撒娇的架势说:“以后再不这样了,我还病着呢,不理人多不好。”
“你呀。”
她听见他无奈地叹息声。
“再睡一会儿。”
“不困了。”关月轻轻握住他的手,“真的,最后一次。”
他终究心疼她.
“以后找个大夫跟着你。”
关月闻言笑:“也得找个大夫跟着你,漪澜不是说了,我们是一丘之貉。”
她沉默了会儿:“战场上……难免的,心里都该有个准备。”
雪地里少有生机,周遭一静下来,天地辽阔,就越发觉得人力微渺,不值一提。
她察觉到这种悲伤,于是笑着说:“我方才又做梦了。”
温朝也笑:“这回不是噩梦。”
“一半一半吧。”她说,“我同父亲说,我如今很好,他不信。哥哥便向着我说话,说小月从来不说谎,她说好,那一定是好的。其实好不好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关月将脑袋搭在他肩上,闭上眼:“人嘛,总得好好活下去吧?”
温朝凑近她一些,温声说:“要过年了。”
“是呀。”她眉眼含着笑意,“我们要在沧州过年了。”
—
腊月里常落雪。
“瑞雪兆丰年。”叶漪澜在檐下,将茫茫一片白尽收眼底,“今年冬天倒不多冷,来年收成应当不错。”
“是啊。”关月说,“要过年了。”
叶漪澜回头瞥见她单薄的衣衫:“伤还没养好呢,出来吹什么风?”
“早养好了。”关月无奈,“也不能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
“这回你可将魏将军和你家副将吓得够呛。”叶漪澜说,“那老头一把年纪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我也吓得不轻。”
关月温声道:“不是养好了么?”
叶漪澜并不想与她争辩:“你自己当心。魏将军这些日子都心神不定,大约是自责吧,你再宽慰两句。”
“他心里觉得对不住我爹,说什么能宽慰呢?”关月轻声说,“过几日再说吧。”
“他在前方受困,你听了信急匆匆赶过去,可总该顾着些自个。”叶漪澜说,“弄那一身伤回来,瞧着多吓人?”
她慢悠悠进屋,笑吟吟道:“不过这回我瞧得挺明白。”
关月不明所以:“嗯?”
“你副将吧,平日里什么事儿都沉稳得紧,那天我瞧着脸都白了,可见还是很记挂你的。”
关月微微侧首:“……是魏将军哭得太大声吧?号丧似的。”
叶漪澜噗地笑出声:“不过有伤在身不便远行,名正言顺不必去云京过年了。”
“我只差被云深和南星关在屋里了,不比去云京好多少。”关月说,“温怡胆子小一些,不敢说什么,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全听她哥的。我但凡敢出门,她就敢在门上挂把锁。魏将军得闲便门神一般守在外头,还有你每日来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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