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怀正站在某处洞口等他,见他终于回来,疑惑道:“这段时间谷中之事,无需我亲自向主上回禀?”陆隐平静回答:“这些事情于主上而言不算大事,主上眼下自然是凝聚灵丹要紧。”闵怀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他说着皱起眉头:“不过我倒是好奇,以主上的修为,纵然会受些内伤,何至于惨烈到灵丹尽碎的地步?”陆隐垂了眼睫,语气有些微叹:“此事说来话长,那便长话短说吧。”他将主上此行前往菬南国杀海兽,遇河洛时夺宝物,以及潜入沧澜王宫的诸多事情简要交代了一番:“主上当时受了重伤,又被那么多高阶修士围剿,这才到了碎尽的地步。”闵怀若有所思地听着,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你是说主上路过河洛时,瞧上了那河洛的公主,将她给一并带走了?”其它事情都没什么毛病,就算重伤之身四处晃荡也符合主上一惯狂妄的作风,但这捡个貌美公主一路护着之事着实离谱,说出来他根本不信。主上是什么样的人,狠起来那些试图勾引他的妖艳贱货一块劈,女人在他眼里就是碳灰,且对凡人弱者最没有同情心,居然……会在河洛亡国之时救人?他没听错吧……玄夜阁陆隐自然也表示不解:“刚开始我也觉得主上不会救人,但主上偏就是出手了,后来我又以为主上想将人带走,但主上把她放去了沧澜,我甚至还猜想过,主上会不会是想去沧澜拿她作为威胁交换,但最后……”闵怀:“最后全都出乎你意料之外?”陆隐点头:“主上的心思……放弃猜测吧。”“不过后来这一路,那河洛公主的确成了主上的女人,你若见了她,可千万别怠慢。”闵怀眉毛微挑,揣测着这几个字:“成了……主上的女人?”他说着,目光不由瞥向那处宫殿,要说最初进来时,他们皆被那女子稀奇到了,便也留了个心眼打量,没想到竟真是河洛公主。可那姑娘不论容貌还是气质,在他们这些人看来都显得平平无奇,甚至凡间比她好看的都能捞出大把,怎么就是三洲第一美人了,又怎么就得主上青眼了?陆隐一眼看穿他的疑惑,回答道:“换颜了。”闵怀忽然八卦:“那她换颜前,当真配得上那般名号?”陆隐睨他一眼:“怎么,你不想活了?主上的女人都敢觊觎?”闵怀笑着拍了下陆隐的肩膀:“那给我九条命也不敢。”两人沿着长长的石桥走着,沉默许久,闵怀才道:“于我们而言,这是好事,主上有了在意的东西后,便不会想要轻易毁灭这所有的一切。”陆隐却比他显得担忧:“有了在意,便是给他的强大徒增弱点,百年前的那场教训还不够吗?”想起百年前,主上疯得连他们两个都要杀的情形,闵怀垂了眼睫:“看来此事务必瞒住了,便是外人知道河洛公主在此的事情,也只说是主上拿她修炼。”陆隐也凝重着神色点了点头。……这玄夜阁按道理来讲其实并不算门派,也不算任何杀手组织,之所以有这个名号,完全是苏夜痕常乘的飞阁上被题了“玄夜”二字。而他又常常乘着飞阁四处为非作歹,久而久之,便被世人称之为玄夜阁,而他作为头目,那些畏惧他的人便尊称他为阁主。早在百年前,苏夜痕都是独身一人,他强大到甚至以一人之力就可以覆灭一整个门派,根本不需要成伙成团。之所以有如今的玄夜阁,其实完全是陆隐和闵怀两人的功劳,他们视苏夜痕为信仰,也甘愿为其效力,这百年来,几乎是苏夜痕的左膀右臂。而苏夜痕这个人原本也没什么目的,他无所谓雷洲是否复兴,也不在乎那些雷系之人的命运……他明明有着颠覆一切的本事,却全无动于衷,甚至在百年前的那场浩劫里,还想以自身之力与整个三洲同归于尽,还是陆隐和闵怀两人带领数名高阶雷修才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面对这样强大且一心毁天灭地的主上,他们只好四处打听还魂之法,这才以收集水灵珠碎片凝魂为由,又拖延了足足百年时间。……乔黎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最后还是被生生饿醒的,醒来时肚子咕咕直叫不说,还腹痛如火烧。也幸亏不是凡人,不然她这一觉下去人都要没。醒来时,她虚弱地望着这陌生的殿堂,回忆了好久才勉为其难地想起来,她现在到了紫云谷。也不知道苏夜痕去哪里了,怎么她睡了么久都没见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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