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五魁梧的身影立在门边:“户房那老书吏张有福的家,俺带人摸去了。空屋子!四邻都说,他老娘去年冬天就没了!告假省亲?省他姥姥的鬼!”
小北指尖划过名册上一个模糊不清的指印,眼睫未抬:“档库钥匙呢?”
“管库房的杂役一问三不知,只道钥匙向来是张书吏贴身带着,旁人碰不得。俺撬了那破锁去看,”王五啐了一口:“里头倒是堆了不少账本,可近三年的清淤档册,影子都没一个!干干净净,耗子搬家都没这么利索!”
预料之中。
档册是根,可能已被销毁,上面那些巧立名目的“清淤银”、“修船费”、“湿损粮”就成了无源之水,无从查证。
将名册合上:“漕帮那边呢?”
“更他娘的气人!”张猛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走出阴影,此刻脸上却带着挫败:“赵大龙头‘偶感风寒’,病得连床都下不来,隔着帘子哼哼唧唧,话都说不利索。他手下几个最能说得上话的把头,什么‘铁臂’李三、‘过江龙’钱五,全都不在!说是押送一批‘军机要物’的粮船北上,归期?嘿,漕河千里,风高浪急,十天半月?一年半载?全凭一张嘴!”
小北轻笑。
偶感风寒?押运要紧粮船?这借口敷衍得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足。
漕河上下,能绕过漕帮运“军机要物”的,除了她这个奉旨督漕的钦差,还有谁?
“淤塞最重的南新闸、老鸦滩河段,探了吗?”
张猛摇头,眼神锐利:“去了。上游连日暴雨,山洪下泄,浊浪滔天,河面宽了一倍不止!别说靠近勘察,寻常船只靠近百丈都有倾覆之险。当地老河工都说,这‘雨’来得邪性,往年这时节,没这么凶的水。”他顿了顿,补充道,“属下绕路去上游看过,几处关键的泄洪闸,看着老旧,但关键部件…像是被动过手脚,开合不畅,人为蓄水。”
好一个“天公不作美”!好一个“恰逢其时”!小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乌沉冰冷的飞剑剑柄。
“王五,张猛,你们分头,再去探。不要找把头,找最底层的纤夫、仓丁,找那些被盘剥得活不下去的苦命人。眼睛放亮,耳朵竖尖。”
“是!”
但只要她的人靠近,那些在泥水里挣扎的汉子们便如同惊弓之鸟,像躲避瘟疫般散开。
偶尔有被堵在角落的,无论问什么,都只是拼命摇头,枯槁的脸上布满惊恐,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没招了,小北只能让张猛去发挥特长。
果然,没有张猛不行...
让张猛去装作苦力去接触监工鞭打阿骨时,曾想扶起的老河工。
他们休息的时候,路过的张猛递上半块自己带的饼,和那老汉低声攀谈。
老汉起初警惕,但食物的诱惑和压抑太久的苦楚,让他眼神松动。
“......官爷,莫问了...问多了,要死人的...那‘湿损’......哪有那么多...都进了...”
只是话未说完,几个敞着怀、露出狰狞刺青的彪形大汉便骂骂咧咧地晃了过来,为首的一脚踢飞了老汉手中的半块饼,污言秽语劈头盖脸:“老不死的!偷懒?跟这外乡佬嘀咕什么?想讨打?”
张猛眼中寒光一闪,手已按上后腰的短匕。
但老汉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扑通跪倒在泥水里磕头:“没!没嘀咕!大爷饶命!饶命啊!”
不等张猛发作,对面的几个彪形大汉倒是没再过分,只是看了看两人,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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