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盈两眼一瞪,那人却无辜一摊手,上衫松垮垮落在腰间,他慢条斯理截断她的恼怒,“不是昭昭令吾更衣么?”可不是么,矫情什么,他浑身上下有何处她没见识过的?李辞盈无话可说,没再理会他,咬了发痒的牙就埋头在橱中翻找,她一时忘了那卧炉盒子正藏在这儿呢,触手摸个冰凉,还愣了愣。同时身后那人似也瞧见她的案几少了件物什,淡淡说了句,“那卧炉昭昭用着不好么,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人不愿见你用它?”三句话难离裴听寒,李辞盈真不晓得他究竟有什么立场管他俩个的事?!“裴郡守不是这样的人。”早将裴听寒归入自家阵营,她自然是不喜别人说他一句不好,“是妾用不惯这好东西,搁在桌上总怕是磕着了、碰着了,整日里忐忑不安的——”总算找着了那衣裳,李辞盈松一口气,拎了起来一转身,却见那人垂眸立于清夜银辉。人间哪得这样靡艳的皮囊,那是月照徘徊,流光皎洁,他之昳丽落寞在黯淡的水影之上,似露坠玉山,云中浮碧。凭何这世上权势、富贵、美貌皆往他那儿倾斜,李辞盈这一口闷气又提上去。只听萧应问淡淡道,“是卧炉让你觉着忐忑,还是某让你觉着忐忑?”李辞盈不知他今日是怎得了,总归是有些莫名其妙,平日里不领他的意,少不得是冷嘲热讽的,哪里有把话头往自个身上引?她紧紧手上的衣物,迟疑着挪过去,不答只说,“世子快些更衣罢,免得惹上风邪苦了自个。”避而不答,总算是怕实话难听伤人。萧应问接了李辞盈递来的物什——上回在落英巷子穿这件衣裳,仍挽着李辞盈好声好气地哄,哄她多亲近,哄她解襻扣,那女郎惯会装样,趴在他身上娇声细语的,反是闹得他脑子一团浆糊,稀里糊涂觉着就这样一辈子下去也能十分惬意。其实她哪里想过要与他“过下去”。罢了,著好了衣衫,两人便对坐在菱格窗栏下边的坐榻上,说起了正事。且说清源公主往落英巷子递帖子的事,萧应问亦是听了片玉问起才晓得。细想也是,萧应问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这样的昏招。李辞盈一言难尽,“您自个的冠礼也不多关心关心么,怎请了什么人也不知道?”萧应问理所当然,“昭昭当晓得的,这几日某事务繁忙,实在没空搭理其他人,且冠礼一事自有府上参事等跟进项程,也无需某操心。”话是这样说没错,李辞盈略略思索,又展了个笑来,点头道,“这个妾当然晓得了,只不过我觉着这长安城可没有什么秘辛能够瞒得过萧世子,更不可能有人能借了永宁侯府的名头,做一些您不晓得的事儿罢?”话外有音,就算不晓得,派梁校尉去查一查,再告诉她也可以。这个自然的,萧应问轻笑一声,“过来之前已遣人往公主府问过了。”问过了?!笑得这样志在意满,想来他一切尽在掌控了?李辞盈忙竖起耳来,不自觉往他那边倾了半寸,“世子请说!”萧应问道,“凡金帖应当是在十五之前就已发送完毕的。”李辞盈就知道其中有蹊跷,她重重点头,“可妾的帖子是五日前才送达的!”“五日前,正是清源公主自九华山下来的那一天。”萧应问答道,“也正是那一天,公主府上有客来访,之后参事便另送了一张金帖到你这儿来。”果然如此?!李辞盈拧眉追问道,“是谁?”萧应问略停顿一下,说道,“是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是了,梅娘子都能瞧出她与裴听寒之间的暗涌,只要长乐公主有心探听,或也多少能够晓得的。可如今不比前世,李辞盈不过是区区商女,裴听寒就算有这么一个“旧相识”,也影响不了他一分一毫,前世长乐公主既都不在意他有妻子,如今怎会拿正眼瞧李辞盈?真荒唐。思及此处,李辞盈难免狐疑瞧了对面那人一眼。“……”萧应问被她这样一瞧,当即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无论李辞盈遇着什么事儿,就一定先要疑心是他在其中做祟的缘故?!若真是如此,他静待其变就好,更不必冒雨赶回城里来与她商议。李辞盈也不是不明白,可是——这事儿它到底蹊跷啊!而她这般人,绝非坐以待毙之辈,否则她又怎能从泥土之中走到如今地步?一定要好好想想,究竟是哪里有不对劲。李辞盈一手支在小几上,将回溯以来的每一件事都分门别类地梳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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