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贪顽险误了小命,此番回长安去,李辞盈万是不愿再乘船了,在驿馆休整好衣冠,忐忑寻了卫参事讲明,难得他竟听得进去。李辞盈免不了千恩万谢。而卫参事呢,此番可谓性情大变,拱手笑却了她来,耐心道,“李娘子乃大都督之贵客,不必对小的客气,恰逢这两日大雨倾盆,您便在驿馆歇缓了,等咱们预备好车驾、行李等,娘子瞧着没遗漏再启程不迟。”这一路回去得耗费些时日,她如今连件换洗的衣裳也没有,可不得准备行李?说起衣裳,李辞盈又想起梁术袖袋中的密信——一晓得萧应问竟仍活着,属实惊她魂飞魄散,以那人之聪觉,一旦清醒了,哪能不晓得校阅那日是她李辞盈使了诡计?这般境况下仍要梁术“保李三娘平安”?李辞盈扪心自问,除却那人想要亲手掐断她的脖子来报仇这一设想,再觉不出别的了。如今和裴家人抱紧一团才是正事。可转念一想又道不对,绢布上这样简短的几字,他随口让人带句话不就成了,何必又是戳章又是亲笔,那字写得乱七八糟,可见世子孱弱到何种领地了。李辞盈不明白,但她岂能坐以待毙,不若就借着还衣的机会,打听打听也好。为着傅弦伤势不容乐观,其一行人也已宿在了驿馆中,可梁术忙着监察沉船的案子,直至第三日方换人回来休息。苦雨连绵,梁术带一身疲累匆匆跃进屋外回廊,收了伞盖一抬首——此番黯光云蒙,对边那素衣女郎却似被朦胧的月光笼罩般莹白皎洁,一见了他来,双靥便又羞出个明艳的笑,婉转了声音喊他,“梁校尉,您的衣裳漂洗干净了,妾来还您呢。”梁术哪里敢多看她,忙是收了眼神,这会子脑中一片空白,胡乱客气了句,“一件衣裳罢了,还劳您特意送来,便请进来罢。”手一推门,只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怪哉,她来送衣裳,他伸手接了就是,怎还把人喊进来了?让世子晓得了,可怎么得了?再想说话也太迟,那女郎腿脚飞快,眨眼间裙裾上的石榴花纹就落进了余光下,梁术抿了抿唇,手下再一用力,把门儿敞宽了,自往桌前为她斟茶。李辞盈此来目的明确,把衣裳搁了在案上关切几句,便又问道,“妾上回走得匆忙,可不晓得世子如今状况如何了?”她蹙眉做个忧心的模样,连叹好几声。哦,原是为了打听世子的消息,梁术眨了眨眼,实则他在探听到漕船异动的消息就已离了长安,那时世子仍未清醒,是这两日与飞翎等办案才晓得个大概,他略思索了,答道,“世子如今清醒着,只是医官们说他肺腑、脑袋均受了重创,需些时日才好痊愈。另外——”梁术一顿,李辞盈的心倏然就停止了跳动,她撑手倾身靠近了些,催促道,“另外?”罢了,反正李娘子也不是外人,梁术舍了犹豫,放低声音道,“世子眼睛有些不好了,只怕是……”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但李辞盈听得明白——这回真把萧应问给弄瞎了,不怪说想要亲自报仇呢,他这般人,瞎了眼睛岂非比死了更难忍受。她按下心中惶恐,喃喃道,“怎会如此……”梁术摇头,“事情查不明白,世子也不肯再让咱们查了,说是先办了沉船案子要紧——”话一出口,忽是脑中一道灵光——此事若非是李娘子所为,世子怎会不彻查?这下梁术惊出一身汗来,猛地抬头看向李辞盈,一张嘴说了个“你”,又抿回了话语。世子对李娘子可谓事事尽心,可美人心如蛇蝎,半点不领情算罢了,仍琢磨着要人性命。而世子呢,醒来第一事仍是要与他下令保她万全……想到密令,梁术叹了声,展臂取了案上那衣裳来手中——或是浣衣的娘子粗心大意,那绢布仍留在袖中没动过——他垂目解开袖绳儿,将那信件抖落到案上,苦口婆心劝说道,“娘子您瞧瞧这个,世子晓得歹人作祟,最最忧心的便是您的安危,可不是手上没气力也要亲笔写信过来么——”思及之前李辞盈不愿再见萧应问的事儿,梁术又长叹一声,“世子心意日月可鉴,您回了长安城也发发好心,去永宁侯府探望探望他罢。”李辞盈岂敢,她连案上的东西都不敢多看一眼,更别提自个送到萧应问面前去,她一扭了脑袋,低声道,“世子吉人天相,按照医官的方子好好治理着,想是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别人去不去看又有什么要紧。”她越说越低声,“且我本就是个不会讨人欢喜的性子,没说两句吵起来,可惹了世子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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