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动了嘴唇——【韩竞东】韩竞东听不到他讲话,也看不到他讲话,但还是轻轻地点头,太轻了。窗外风正吹过。天亮了,巷口聚集的小孩嬉笑着喊唱童谣,去捡昨夜被大风垂落的银杏的果。刘国宏从巷口进来,跟着哼起来。白果躺在木桌拼起的床上,还未苏醒。韩竞东悄悄睁开了眼,他赤裸的身体上点了斑斑的红,像一夜过去生出的梅。他趴在桌上,静静看着白果漂亮的睡颜。韩竞东没有带耳蜗,所以刘国宏进来的时候,他没有听到。一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他的身体,韩竞东猛然回过神,被一把铁椅迎面撞上。白果惊醒了,从桌上跳起来,看到韩竞东头顶流出鲜红的血,他随手抄起藏在校服下的匕首朝扑来的刘国宏刺去。刘国宏躲闪不急,被他直直刺入胸口。白果脸变得煞白,猛然松开手,他看着刘国宏在缓慢地朝后退,倒向水泥地面,血流出来了,融入灰黑色的水泥地上,像静静躺着的一洼水。难以抗拒的热度握上白果的手,韩竞东脸上都红了,他激动地抢过白果手上的刀,指着门口:“呜啊!啊!!!”“zou——”韩竞东的发音十分含糊,甚至要靠他的肢体才能辨别。跳出的字体变黑了,红色都流到韩竞东身上去——【走】白果被他推着,搡着,关到门外去。在门“嘭”声落地时,白果幡然醒悟,朝巷口跑着大喊:“报警!快报警!叫救护车!”韩竞东朝后趔趄两步,费力地捡地上落的红裙擦了刀柄,又重重握上去。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费力地挪动到刘国宏身边去,在他身旁躺下。地上就是两滩水了。韩竞东倒在血泊中,眼神开始渐渐失焦、模糊。他没由来的,想起凌晨短暂醒来,问白果的问题。【你把我当女人吗?】白果嗤笑一声,笑他的问题很蠢,扭过头去点上一根烟,没有回答韩竞东的问题。白果拼命地跑,用力地跑,乌鸦飞过去,好运南巷飞出一只白色的鸟。巷口的孩子还在捡着银杏的果,嘴里唱着那首不变的童谣。“打白果,杆杆落。”“银杏黄,果肉破。”“嗵嗵哒,嗵嗵哒。”“观音泣,吃白果。”手机屏幕黑了。一同融入无尽的夜。不合时宜,周止想到很久、很久,久到几乎快要淡忘的一段记忆。在拉斯维加斯的那个傍晚,他们并肩走在橙红色映照的海岸线旁。周止任由他牵着手。年锦爻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幼稚地摆动周止与他交缠的手臂,另一只手捏着刚刚盖章的证书,满意地欣赏。“这太不正规了,”周止无奈地笑他,“哪有结婚是这么草率决定的?”“那不然呢?你家都是怎么样?”年锦爻一歪脸,靠在周止的头顶,笑嘻嘻地问他。“我家嘛……”周止的尾音拖得很长,年锦爻不算满意,撅了下嘴。周止却忽地停步,转过头,对上年锦爻的视线。橙黄色的日把周止深色的瞳孔烫红了,波光映在周止眼中,年锦爻躺在周止的眼睛上。周止眼角的那颗黑色的小痣动了,狭长的、古典的眼睛微微上翘,一字一句,郑重肃穆。“三聘九礼,明媒正娶。”天际闷雷闪过,电流映亮周止苍白的脸。涣市春季潮冷多雨,倒春寒后迎来雨季。他右手的骨裂有加重的迹象,在渐湿的空气中隐隐作痛。要下雨了。烟也烧尽了。尾巴烫手,反光的纸圈被烧得蜷缩,卷了边。周止本能地甩了下手,像是把那场梦里的所有好与不好通通都甩掉了。有件事,其实四年前周止就该做了,但一直没有做。这四年里他也有很多机会做,可始终都没做。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放一放,再等一等,一直拖延下去。更多的时候会下意识逃避,从这件事中下意识地躲开,像从未想到过。雨到来前,空气中闻起来会有种雨季特有的潮湿、类苔藓的土腥味。第一颗透明水珠吞吃世界的时候,周止删掉了相册中一条时长2小时31分56秒的电影。像抛别一段本不存在的梦,只是在夜里闯入大脑,才让心脏持续、持续地产生颤动。周止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轻轻地眨了下眼睛。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能放弃的东西也是很少的。所以痛苦至极的时候,能放弃的,只有多年前的错误了,只有年锦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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