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模糊雨幕中看去,伞面仿若茂密的林叶,伞骨生长枝桠,伞柄倒长下去,连接着他们与地面。王铎像一颗逐渐消亡的树,而陈小奇是一只栖息在他身上的鸟。在这样的天气中,很难看清人的脸。陈小奇悄悄地瞟了王铎一眼,借着风的推力往他手臂上靠了靠。楼上的情侣似乎正在度过一段甜蜜的时光,楼下的小孩也通过了钢琴测试,空气变得很干净,只有天花板上的霉菌在安静地生长。陈小奇开始入侵王铎的生活,他敏锐地发现王铎并不会做饭,除了快餐和酒,没有过其他垃圾。于是陈小奇会在家做了饭,端着敲开王铎的门。对王铎露出一个灿烂且得寸进尺的笑容,径直穿过他,把饭放在王铎桌上。有一天做饭的时候,陈小奇发现他厨房的窗户隔着不宽的间隙侧对着王铎惯常坐着喝酒的窗户,于是他开始发出很大的拍打声,引起王铎的注意。楼上与楼下都变得很安静了。他们开始吵闹。陈小奇通过窗户,靠透明介质的传播呼唤王铎到他家去吃饭。雨季持续着,雨声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于是,陈小奇发明了有别于其他节奏的、独属于他与王铎之间的——咚!咚咚咚!咚咚!于是,默契地,王铎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拎着酒,沉默地走出去,推开陈小奇为他留下缝隙的门,吃了饭,拎着空酒瓶,再沉默地离开。若是哪天没有击散雨点的声音,王铎便知道,陈小奇又出去接客了。王铎劝阻过他,但陈小奇并不认为这是嫖者与妓者的一场短暂交易,他认为他与每一段感情中的男人陷入热恋。王铎说这样的关系是陈小奇握着一把刀。陈小奇说,他喜欢刀刃刺穿他身体的感觉。王铎说多了,陈小奇烦,与他顶嘴:“你想干嘛?烦不烦,你要是想上我就直说。”王铎看着他,似乎是拿他没有办法,一阵语塞,沉默了几秒,才道:“我结婚了。”陈小奇“切”了一声,不以为意:“那些上我的人不也结婚了吗?”王铎的话被他堵了回去。王铎劝阻不了陈小奇。他自甘堕落。无头案还是没有结果,凶手沉寂了十分长的时间。雨季就快结束了。凶案随雨季开始,仿佛也要随被蒸发在地面上的雨一同消失,悄无声息。这天没有陈小奇的敲击,王铎仍旧坐在老地方喝酒,昏沉的雨夜中一辆打着近光的车驶入,门被人打开,陈小奇趔趄的身影掉出来,像被人扔下的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尽管陈小奇没有使用他们之间的专属暗号,王铎在听到门外拖沓的响声后,还是敲响了陈小奇的房门。陈小奇虚弱地靠坐在旁边的墙壁上,他无力地抬手,把门拉出一条缝。王铎顿了下,推门进去,目光缓慢垂落,看着陈小奇。陈小奇两侧的脸颊都肿得很高,有明显可见的巴掌印和血痕。他有气无力地扫了王铎一眼,低声说:“今天不想做饭了。”王铎没说话,弯下腰,两条长臂分别穿过陈小奇的腿弯与后腰,将他抱起来,带到浴室去。陈小奇身上很脏,有各种难看的痕迹与斑驳。他脱下的衣服口袋里藏了两万块钱,王铎与他的衣服一同整理好,把钱放在干燥的地方。陈小奇难受,没有拒绝王铎帮他洗澡,也不感到害臊。王铎挤了洗发露,有些粗糙地在掌心搓开,揉入他细软的发丝,打湿头发的时候,一些水溅到陈小奇眼中,弄红他的眼眶,眼球裂出充血的红血丝。王铎很少给人洗澡,连女儿都只在刚出生时,洗过几次。婴儿的皮肤很薄,也很脆弱,王铎的手掌布满粗糙的茧子,轻轻擦过去也会留下红痕,妻子怕他弄痛女儿,便不再让王铎洗了。陈小奇的皮肤也很薄,他保养地很好。洗完澡,王铎又拿吹风机吹干陈小奇的头发,陈小奇一直都很安静,王铎抱着陈小奇,把他放回床上,而后去客厅拿退烧药。路过厨房的时候,仍旧有风吹过,吹响那串风铃。尽管王铎在陈小奇家吃饭很多次,也听到这样的声音很多次。但这是王铎第一次走进陈小奇的厨房。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挂在窗沿,被雨打湿。风铃的声音比往前更加响亮了,因为又多了一枚戒指。王铎认出来上面的logo,想起这是陈小奇先前在电话中缠着男人给他买的。王铎听到陈小奇在卧室的咳嗽声,将视线从戒指风铃上收回来,从厨房走出去,拿了药和水走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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