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眼尾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疲惫,眼帘垂落,深深叹一口气,意料之中却又无可奈何,嗓音顿时失了几分亮色,“可惜该应用设置了数据自动清除机制,每月月末零点执行全量清除,现存记录仅保留4月1日至今的数据,我们找不到恢复方式了。”“一个月的通讯记录总能榨出些有效信息,这已经足够了。”程迩眸光晦暗,并未显露出半分惋惜,言罢便轻微颔首,示意他继续。柏绎会意,指尖轻轻一划再重重一点,清脆声响中,朱宽和镜子的对话窗口便被点开。一瞬间,室内一片凝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余寂时牙齿咬合,左手摸向颈侧,指尖触到颈动脉时,清晰地感受到此时此刻,脉搏疯狂的跳动。朱宽与【镜子】的对话寥两页,字字句句都格外精简,毫无冗余,镜子的每一条信息都只是在下达冰冷的指令,主要包括具体货物数量、交接时间、地点,吝啬得不多给一个字。余寂时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触及最后的对话时,喉结一滚,瞳孔骤然一缩。【4月10日——镜子:明晚7点,南山市双北区岭阳路3号工厂群,红顶厂房内等候。8点前有人进来就杀死,完成后拍照发来。朱宽:收到。】【4月11日——朱宽:[照片][照片]。】消息末尾缀着一个冷冰冰的“已读”,却再无回应,镜子并未说满意,但应当是默认做得不错。照片被柏绎点开,放大,充分展开在幕布上,撞入眼眸,令余寂时心尖一颤。照片里,是夜,厂房内视线漆黑,唯有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在尸体上。血迹在强光下显露出鲜艳的红,表面泛着一丝亮色,刘长瑛和卢庆的尸身被照明,两人一个俯卧在门口,另一个被拖拽至废弃机器旁,四肢弯折,血迹蜿蜒,似有鲜血正从脖颈处汩汩涌出、流淌,还保持着滚烫。某个被默认的“真相”轰然崩塌,钟怀林双眸圆瞪,猛地吸了一口气,嗓音微颤:“所以……是镜子指使朱宽杀了刘长瑛和卢庆?可朱宽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别急呀别急,不是朱宽!”柏绎骤然开口打断,指尖再次一划,迅速切至朱宽与【萍水区王鹏】的对话框,嗓音也被刻意压低,难得沉稳,“朱宽自己是没去的。”朱宽与张翀的对话显然丰富许多。早在4月2日,朱宽便便已提前叮嘱张翀,有一批重要货物即将向下移交,警告他近期低调行事,以免节外生枝。柏绎手指上挑又下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对话记录缓慢地变更着,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大家眼前。【4月10日——朱宽:明晚7点,南山市双北区岭阳路3号工厂群,红顶厂房等候。8点前有人进来就杀死,完成后拍照发来。张翀:啊?真要杀人吗?要杀谁啊?朱宽:肃清叛徒,老大亲自下的令。我有事不便出面,他让我找个可靠的人去办。你去做我放心,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张翀:好吧,明白了,需要带什么工具吗?朱宽:随便,人弄死拍了照发来就行。张翀:好的。】【4月11日——张翀:[照片][照片]。朱宽:收到,做得很好。】朱宽发给张翀的那段话,简直将敷衍做到了极致,字句都分毫未改,竟是从镜子处原封不动复制粘贴来的指令,而张翀回复的案发现场照片,亦被朱宽直接转手便发给了镜子。消息如惊雷在眼前炸开,整个会议室静默如死,空气恍若凝固。几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目光在镜子、朱宽和张翀三人代号之间来回游移,震惊的情绪久久难消。钟怀林和许琅两相对视,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温箴言眉心紧蹙,余光瞥了眼屏幕上的内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欲言又止。所有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颠覆性的发现。余寂时喉间发紧,心脏跳动愈发剧烈,在一片寂静中愈发震耳。须臾,他勉强稳住呼吸,轻垂眼皮,暗自捋着这条线。4月10日,镜子的杀人指令分明只是下达给朱宽,可这滑头却玩了一手完美的乾坤大挪移,原样转发给张翀,连标点都懒得增减。4月11日,张翀潜入指定厂房,按朱宽的指示杀害刘长瑛与卢庆。4月12日,朱宽被入室杀害,凶手有很大概率正是张翀。几秒后,凝固的空气终于被打破,钟怀林他干裂的唇瓣粘连着,被他舌尖抿开,出口的声音染上一丝沙哑:“朱宽这手玩儿得妙啊,自己片叶不沾身,倒叫张翀当了这个刽子手,借刀杀人,借花献佛,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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