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欺君。许焕文也终于意识到,晋王到底要做什么,他已经说错了话,不敢再轻易开口,等看娘娘如何应对,再决定怎么配合娘娘回话。“曾九娘,抬起头来。”曾九娘缓缓抬起头来。香君自然是记得曾九娘的,她是同一批和香君、梦梅一起卖进许家的女孩。只是香君自己把自己卖了,曾九娘是被爹娘卖进来的,那年她七岁,只换了一袋子米而已。如今,她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但眼尾的纹路却深如犁沟,瞳仁像两盏熬干油的残烛。“本宫不记得曾经在许家见过你。”香君的这句话,不算是欺君,记不记得可没有办法证明,她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顾亭雪办事,香君是放心的,他既然把一切文书、衙门的记载都处理好了,就一定不能从这些东西上面找出漏洞来。一切明面上的文书证据来看,香君都是许家的养女,不是什么瘦马。“民女有证据。”只见曾九娘将一张发黄的纸拿了出来。“这是贵妃娘娘十二岁写的诗。”皇帝一摆手,他旁边的顾亭雪便上前,将那纸张接过。顾亭雪展开纸看了一眼,只看了那诗标题,顾亭雪就变了脸色。晋王含笑说道:“皇上可以拿贵妃娘娘的笔迹比对一番,一看便知,这是娘娘写的诗。”与其解释自己,不如污蔑别人这首诗叫做《瘦马吟》。顾亭雪将那张泛黄的纸交给了皇帝,皇帝看了一眼,只见泛黄的纸张上写着:《瘦马吟——苏州阊门香君送姊妹曾九娘作》柳絮沾泥十二年,菱花碎尽镜中烟。罗裙漫卷钱塘浪,眉黛曾画瑟瑟钿。莫向朱门求玉锁,一双素手裂红笺。何妨烈焰焚罗绮,再卸啼妆换铁衣。……皇帝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诗,抬眸又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香君。那柔若无骨、娇娇滴滴的模样,哪里看得出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性子还挺烈。皇帝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把那张纸交给了顾亭雪。“你拿去给贵妃看看吧。”顾亭雪走到香君面前,展开那张纸,在香君面前一抖。“贵妃娘娘,请看。”香君抬眸看了顾亭雪一眼,趁着顾亭雪挡在她面前,给了顾亭雪一个眼神。然后她伸出手接过那纸,低头看起来。只看到那标题,香君的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她现在就是很后悔。后悔她从前还是太爱得瑟。这的确是她写的诗词。她十二岁的时候,刚刚跟老师学作诗,又是最容易自命不凡的年纪,但凡有一点小才能,便要处处显摆。当年,老师就因为香君实在是不懂得藏拙,训斥过她好多次,还说她处处拔尖冒头,迟早要给自己招致祸患。香君当时还不服气,有才能不展示,不就等于锦衣夜行么?她实在是憋不住,给姐妹做诗也就罢了,她还非要署名,生怕她会跟老师一样,自己写的诗都被别人占了名字去。当年每送别一个姐妹,她都要提笔写一首,直抒胸臆。她没有想到,曾九娘会把这首诗一直保存着,还留了十几年。看曾九娘的样子,就连生存都很难,竟然把一张破纸保存了这般久……“曾九娘是扬州瘦马出身,她是贱籍,这在官府里都是有据可查的,也有人证。贵妃娘娘与曾九娘姐妹相称,娘娘是什么人,还不明显么?”晋王语气幽幽地说。皇后见状,立刻厉声道:“贵妃!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你还要如何狡辩?”香君知道,皇帝是认得她的字的。其实,香君并不是不能辩解,但事到如今,自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皇帝若是能容忍她的出身,这就不是她写的。皇帝若是不能容忍她的出身,她就是欺君罔上、罪不容诛。晋王还在继续给香君施压。“贵妃也不必托词说这是他人所作、或者故意做旧,这世上多的是能工巧匠,能分辨出纸张的新旧。贵妃若是不怕麻烦,本王立刻可以请人来辨认,这纸张是新的,还是旧的。”香君冷哼一声,将那写着诗的纸扔在了地上。那纸飘到了曾九娘面前,她下意识地想捡起来,然而身子动了动,却控制住了,反而把腰伏得更低了。“一首诗能证明什么?本宫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贵妃娘娘,这是打算抵赖,抵死不认了么?”香君冷笑,“晋王,你到底是何居心!今日你联合着皇后一起,来皇上面前污蔑本宫,为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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