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有些僵:“……还有治疗的空间,没有那么糟。”闻岸潮从旁边拿出一份文件袋,放到桌上:“我让人联系了省医院的肿瘤中心,安排了床位,主治医师的资料也在这里。等阿姨状态稳定,可以随时转院。”想了想,又说,“还有一套特需方案,费用已经交了,走绿色通道,省得排队。”闻岸潮继续道:“如果你们想保守治疗,国外有几种新药,有引进渠道,可以申请一下特批。”“我妈问了很多次,很想去看看阿姨。我跟她说,等阿姨转到新医院再安排。”游辞的脆弱于是戛然而止,他喉结一动,拉着闻岸潮袖口,孩子般呢喃:“你是不是在生气。”闻岸潮靠着椅背,肩膀松着,伸开右臂打开餐盒:“什么?”游辞:“我上次说你不需要来了。就年后回家的时候。”闻岸潮:“没有吧。”他答得不走心,轻飘飘的,听上去真的不在意。但游辞依然感到罪孽深重:“我当时心情很差,我妈那样,我还和她吵架,回来又是除夕,你不来,我肯定……”无论事实如何,他都在努力找原因来合理化闻岸潮对自己的伤害:“那些都是气话。是气话。”说到后面,有点说不下去,但他努力看向闻岸潮,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晃:“我知道不对,以后不会再说。好不好?”于是迎来又一次的等待。等待他开口,等待沟通,等待磨合,等待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人。只是。闻岸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游辞在他脸上读到疲倦、复杂与袖手旁观。和以往一样,他什么、什么都不打算做。一个人带着两个人的重量拼命往前走,但是,又一次的,不堪重负地倒下了。他们这样对视,不知多久过去。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麻木。游辞松了手,闻岸潮看向他的手。“你很累吗?”游辞蔫蔫地为他找借口。闻岸潮顺势点头,他撑着侧脸,目光从游辞身上滑过去,认真又陌生。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在想什么。“算了。”游辞一屁股坐下来,“算了!”闻岸潮问他:“你不饿?”说着,也没用餐具,直接徒手拿起虾仁和蔬菜沙拉往嘴里塞。像没电的机器还在执行任务。游辞胸口闷着气,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能吃得进去东西。但闻岸潮也没有管他了,默默地往嘴里塞东西。其实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人忙起来是真的顾不上吃饭的。他的身体目前是绝对的生存模式:毫无情绪,没有波澜,只剩理性与冷静。只是游辞不同。他受伤了,情绪完全控制大脑。“你做生意,当老板,是不是谁都欠你?喜欢别人也要计算盈亏?”他盯着他,“跟我在一起也算项目回报率,是不是?”“你放心,”他冷笑一声,“回本无望,撤资刚刚好,谁都省事。”他的话像子弹一样一颗颗打出来:“其实你一直在打分,对吧?我不会来事,家里一团糟,没你有钱,让你失望——现在终于扣到零分了,是不是?”“你最开始有好感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是你以为的我,对吧?我已经卸下防备了,你还在观察我、考察我,和我演戏,然后发现我和你想的不一样……”就不要我了。场面一度非常诡异。一方在机械咀嚼,另一方在自说自话。闻岸潮擦了擦嘴角,没有任何辩解。“但你还是不了解我。你放弃是你的损失。我不管,这样也好,”他自我呢喃,“大家都省事,本来也没什么意义……”好冷漠,真是好冷漠……游辞感觉自己快疯了,看着闻岸潮那种态度,逐渐口不择言:“你根本没有感情,你装的!骗我,你骗我!说你和其他喜欢我的人不一样,说你想一口吞掉我,还说我高兴的时候是哥哥,不高兴的时候你是哥哥……”哥哥。回忆是如此让人软弱。游辞脱力了,他掩着脸,肩膀抽动,沿着椅子滑到地上。真的、真的,想不明白。灯光映在他泛成海的眼睛上。“爱是有开关的吗?”游辞用气音询问,“……哥哥。”“有,”闻岸潮俯视道,“关上吧。”游辞错愕地看着他,忽然站起来,几乎是逃一样地冲向门口。什么都没拿,连鞋带也来不及系好。背影都在说——再也不见,再也不联系了,像一道脆弱的线,笔直地、用力地拉开了和他最后的距离。门被甩得震响。闻岸潮看着这一幕。他不言语,默默咀嚼着口中并不存在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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