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规走到左边箱子旁,道:“这些是三弟住我府上时爱用的零嘴,他不大挑,每样都会用。其中干果稍用得多些,因他下午贪睡,吃这个不腻嘴。”他又指着右边箱子,“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玩具,很多都是他娘亲所做,在我府上时,他经常拿出来看。这个妆匣是他娘亲的,里面有遗下的首饰,我清点过,除了一副红珠耳坠,都在这。”我盯着这堆东西,一时有些失神。直至云知规唤了两声太傅,我方回神,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那副红珠耳坠,三殿下带到了臣府上,没有弄丢。”云知规听了,状似眉目舒展,笑容却有些难看:“我本还担心,给他弄丢了一样,他又会多置我气。没丢就好,齐全了。”我一时没动,云知规道:“太傅,替我三弟把这些都收下吧,他应该,很想念这些东西。”我让那几个小厮先将箱子合上,重新锁好,回坐上饮了整整一盏温茶,心底仍在莫名麻麻地发凉。手中茶水见底,我才又一恍之间发现,自己捏茶盏捏得手掌渗汗。我深作两次呼吸,方开口:“大殿下这行为似乎是在说,以后就将三殿下放心交给我了?”云知规亦归座,浮起一丝笑:“三弟住在这,不打算再回去,他的东西,我自然也该……还过来。”“大殿下莫非是觉得,三殿下便是你我可供合作的桥梁?”我坐直身,盯着他眼,我想用我的气势将他那扎眼的笑压下去,“三殿下素无依靠,大殿下视三殿下如手如足,陛下进京以来多有照拂,连这些都有保管。但是否接受大殿下合作,我须得考虑三殿下意愿。目前似乎,三殿下不是很喜欢大殿下。”云知规说:“看来三弟不乐意理我,也不乐意太傅搭理我。”我回答:“是。”他停思了片刻,却问:“那姑且不谈合作,太傅可否与我说说,三弟近况?”我心头麻凉又甚一分:“你想知道什么?”而后,又像先前问我起居一般,云知规将云何欢最近吃什么用什么,在做何事,有何兴趣等等,全问了个遍。“这么听来,太傅待三弟,是实实在在出自真心的。”最后云知规又笑,依然是那么难看,他起身,“多谢太傅,这就足够。太傅和三弟既不欢迎我,我不会在太傅面前自讨没趣。我来此本就只为奉还三弟之物,以及再确认一番太傅为人。至于能否合作……能得秦太傅此言,我已相信三弟留在太傅府上,会过得很好,我甚为放心,因而也不重要了。”云知规撒下两个箱子便走了。我将他送至府门口,看他入马车后渐行渐远,仍觉得自己仿佛飘着,身处云里雾里,十分恍惚。云知规全然没影后,我回正厅,又去看那俩箱子。先前虽有推测云知规关怀幼弟,可今日一见,还是有些低估他对云何欢的关注程度。而今想来,前段时日他拜访尚书台,对我一顿嘘寒问暖,其实就是在旁敲侧击地打听云何欢过得如何。上次,他旁敲侧击怕我发觉,晓得了云何欢在我这过得不错;这次,他试探我人品,确认人品后才直问近况,又赠还遗物,仿若割爱。种种迹象,看似仍是兄长放不下幼弟,予以关怀。然我匀来匀去,总觉得有那么一丝道不明的怪异。云知规的两箱子,我让人搬回卧房去了。我回到厨房时,这里依然热火朝天。雾谭劈好的柴火已在墙角堆成一座小山,半个月都够烧;云何欢正仔细地将一小块一小块面团碾成薄片,左边盆里叠了不少。见我回来,云何欢立刻撒了手跑来问:“秦太傅,我大哥都跟你说了什么?你应该没多理他吧?”那丝匀不清的怪异感,我不由带到了这里,起了警惕:“殿下很怕臣与大殿下多交谈?”他怔了一下,道:“我当然怕啦。他从来与太傅你不对付,是个大坏蛋,突然无事献殷勤,肯定揣了一肚子坏水。我肯定要不断提点太傅别被他骗了。”“可他从前,似乎待殿下很好。”我携过他的手,让他感受我掌心里的汗,“大殿下应是位极称职的兄长。他今日来,是把你落在他府上的东西还你,你儿时的玩具,你母亲的遗物。”云何欢浑身一凛,面色僵住,果然动容了。我觉着自己有些失魂:“殿下为何讨厌大殿下?如此关心我与大殿下交谈了些什么,那殿下可是当真讨厌大殿下?……这些本是你们兄弟间的事,臣从前不敢多问,但今日,臣不知怎的,很想弄清楚。殿下可以为臣解惑吗?”云何欢没有回答。甚至我捏紧了他的手,他都没有回握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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