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本就是这样的,她怎么会蠢到以为,自己的眼泪能让他心软?他杀人时,连眼都不会眨一下,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青玉是如此,赵叔叔是如此。而她,大概也是如此。她早该明白的,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娮娮缓缓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濒死的蝶翼,脆弱得令人心碎。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灼过,连吞咽都带着撕扯般的痛,只要一闭眼,赵叔叔惨死的画面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当时甚至不敢看,疯了一般冲过去想要把他从鼎中拉出,却被嬴政一把扣住腰身禁锢在怀里。娮娮拼命捶打嬴政的胸膛,指甲在他衣襟上抓出凌乱的痕迹,却撼动不了他半分。最终,她只能在他怀里哭到声嘶力竭,直至昏厥过去。此刻,她躺在床榻上,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苍白的唇瓣被咬得鲜血淋漓,连带着整个下颌都在颤抖。殿外忽然响起脚步声,那曾让她安心的沉稳足音,此刻却像钝刀刮过脊骨。嬴政踏入殿内时,正对上娮娮赤红的双眼,她站在殿中央,单薄的身影像张绷到极致的弓。嬴政的脚步蓦然顿住,女孩方才在他怀中颤抖啜泣的画面犹在眼前,那单薄的身躯哭得凄绝,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她的每一声抽泣都像细针,一下下扎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可他不明白,是赵正勇忤逆他在先,还是个假叔父,怎值得她如此肝肠寸断?两千年的光阴横亘其间,她的轮廓忽然模糊,他忽然看不清眼前人了。秦二世而亡,于他而言,无异于最恶毒的诅咒。可这诅咒般的预言他该信吗?想到此,他指节不自觉地收紧,直至绷出了青白。更令他怒不可遏的是,她竟为那该死的逆贼求情,那些大逆不道之言,本就该千刀万剐。嬴政一步步靠近娮娮,女孩倔强地站在原地,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灼穿,苍白的脸颊因愤怒而微微抽搐。他在她面前站定,喉间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抬手时,袖口在烛火下流转着暗芒,指尖朝她泪痕未干的脸颊探去。寒光乍现。娮娮藏在背后的手突然扬起,那支紧握多时的簪子毫不犹豫地没入他心口。嬴政浑身一僵,他垂眸看去,看到她纤细手指死死攥着簪尾的贝壳。可这双手,曾经在无数个缠绵的夜里攀附他的肩膀,此刻却紧握着凶器刺进他的血肉。他慢慢抬眼,看到她的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可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的恨意,比刺进他身体里的簪子还要锋利三分。嬴政看了她许久,终于沉默地握住她的手,将染血的簪子一点点抽出。她力气小,刺的不深,伤口很浅,只有簪尖沾了丝缕猩红,可那点血色烫得他心尖骤疼,比当年在赵国跳崖时被树干贯穿手臂还要疼上千百倍。“怎么?”娮娮猛地甩开他紧握她的手,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烈火灼烧过,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尖锐的恨意,“现在该轮到把我也扔进鼎里了?”簪子“当啷”坠地,溅起一滴殷红的血珠。“毕竟,在你眼里,人命如草芥,不是吗?”她继续道,声音支离破碎,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嬴政沉默地注视着她,喉间像是堵了一团灼热的炭火,烧得他也呼吸微滞,良久,他才低声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仰起脸,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你难道对人还会有怜悯之心吗?”她冷笑一声,眼底的讥讽几乎要刺穿他的心脏,“还是说,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可以让我继续暖你的床,所以想留我一命?”暖床?嬴政眸色骤然一沉,胸腔里翻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窒闷感,像是被人生生攥住了心脏。她竟敢这样想他?她竟敢用这样轻贱的字眼来形容他们之间的一切?他忽然想起她曾在他怀中颤抖的模样,想起她为他射杀刺客时毫不犹豫的决绝,想起死而复生相见时她踉跄扑来的重量,想起她曾用那双澄澈的眼睛望着他。可如今,她看他的眼神里只剩下憎恶,仿佛他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原来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暴虐无情的君王,是个视人命如蝼蚁的刽子手,是个会以权势逼迫女子就范的卑劣之徒。他下颌紧绷,可最终,他只是缓缓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低沉得近乎嘶哑:“原来在你心里,寡人便是这般不堪?”“你就是这样的人!暴虐无道!后人就是这么说你的!”娮娮仰着脸,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恨意,“所以秦才会二世而亡!活该!”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拙劣演技CP 谁说不要和朋友恋爱 你管这叫暗恋?CP 恶毒炮灰娇养帝国元帅后,爆红了 重生之恶毒女配不当对照组 双向缺陷CP 他那是爱我CP 我靠线人系统在刑侦文里当热心市民+番外 牵线飞鸟CP 上青天CP 弟弟他为何那样 就算是修仙界炮灰,也要勇敢摆烂+番外 千万次的见面CP 被前crush碰瓷了 昨日沉湎CP 三岁半奶娃,带飞整个修仙界+番外 作奸犯君CP [综漫]Omega在综漫世界如何求生 在河之洲 明天我就欺师灭祖+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