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慈爬起来,抹了一把脸,又摸了摸左眼,已经不痛了。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并没有告诉他们方才左眼痛的事,而是道:“我知道那妖怪怎么进的天仁寺了!”却说杜月恒与胡阿烈扭送了妇人,正等在金光门外,过了半晌,终于见舒慈等人远远而来。她浑身衫子糊在身上,头发打了绺贴在脸上,嘴唇冻得乌青。敖瑞跟在一边,黑亮的毛发同样滴答滴答的。杜月恒大惊失色,赶忙脱下圆领袍问道:“舒慈,敖瑞,你们怎么掉水里了?!”舒慈冷得厉害,心道,你才掉水里了。她既不想提方才自己疏忽让碧波仙人溜走一事,更不想提左眼剧痛,又所见众人皆死的幻象。敖瑞走到杜月恒身边,脑袋一甩,一身的水全抖到杜月恒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三宝倒是没被打湿,从敖瑞身上飞过来,停在杜月恒肩膀上道:“刚刚我们追着那虫合虫莫妖怪到了漕渠边,谁知阿慈她在岸边,忽的倒栽葱似的,直直地倒进了水里。”“什么?”杜月恒一边把圆领袍往舒慈身上罩,一边惊道,“阿慈,出了什么事?你被那妖怪打了?可伤着哪里了?没道理啊,你这么厉害,肯定是那丑虫合虫莫使了什么阴招!”舒慈扯过圆领袍,胡乱擦了擦脸,含糊其辞道:“马有失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刚刚脚底打滑,不小心跌倒。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刚刚明明捂着左眼,在水里‘哎哟哎哟’的,痛得打滚!”敖瑞抖干身上的水,告状一般嚷嚷道。此话一出,连前面押送老妇人的胡阿烈也转过头来盯着舒慈。杜月恒“噌”的一下凑到她眼前,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的左眼,认真研究起来。她左眼眼白分明,只是瞳孔上像是蒙了一层灰,薄纱似的。那层薄纱下面闪着一点亮光,是倒映出的月光,还有一张杜月恒的脸,连同他的眼睛也映在薄纱下面。杜月恒一双黑亮如星的瞳孔瞪得舒慈心头发怵。“行了,我真的没事。”她把圆领袍往二人眼前一隔,继续糊弄道,“现在不是不痛了吗?”胡阿烈回头紧张道:“舒司务,你这眼睛金贵。小杜公子说得对,若真是中了那妖怪的什么邪法,那可不得了了。要不还是请大夫瞧瞧?”她不答话。她心里知道,从她出生起,这只眼睛便与常人的不同,可若要追问起来,为何不同?因何不同?这眼睛能辨人、妖之法从何而来?却没人答得上来。打小时候起,她就因这异瞳受了不少欺负,道观中的童子骂她要么是妖怪的女儿,要么就是父母造孽,才生出一只怪眼睛来。她心中不忿,也曾问过烟霞客,为何独独她与别人不一样?她的父母又是何人?烟霞客只罚欺负她的道童倒立面壁,又作高深状,糊弄说,她的眼睛是仙人之赐,因此才有常人所没有之神力。这神力只要在正途之上,必将能成一番大视野。之后,她真凭着这只眼睛进了大理寺,虽没有成大事,但有了傍身之技,也就不再多问,不再多想,不再多虑。时间一长,她就真信了烟霞客的鬼话——这眼睛是神仙赠她的力量,她生来就应该吃这碗饭,斩妖除魔,扶正祛邪。可这两次,她却从左眼中看到另一幅景象——乌云压顶的长安城,寂静无声的天仁寺,尸横遍地。她的眼睛,真的是神仙之力吗?道家说,阴阳二气,生出世间万物。祆教徒信仰光明,但光明之处必生黑暗。难道她这只眼睛也是如此?思量至此,她背后浮起一层冷汗。冷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众人不语,皆担忧地盯着她。“哪那么严重,不至于不至于,你们多虑了。”舒慈干笑两声,摆手道,“此事我心中有数,不必担忧。”杜月恒以为她冷,又将圆领袍往她身上罩。见几人还是盯着她,舒慈又道:“刚刚我跌进水里,却发现一件有趣之事。”“……”“那虫合虫莫精顺着漕渠,又往长安城游去了。而且它速度极快,比在岸上还要灵活不少。”众人都知她在在转移话题,只敖瑞答腔道:“难怪!之前城门的金吾卫都没查到它的来历,原来这妖怪是走的水路!”“孺子可教。”舒慈点点头,又问杜月恒,“杜月恒,你还记得当日天仁寺内,慧空死在何处吗?”杜月恒想了想,答:“在东司旁。”“没错。”“水路!”杜月恒恍然大悟道,“你疑心这妖怪是从排水进的天仁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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