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得真是太好了。”李长安一挑眉毛,悠然说道,“你看这金陵城,富贵迷人也啊。我这个人呢,现在已经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我真的什么都有。”“可当真?”“千真万确。”李长安肯定地回答。李宗主眼神祥和平稳,听到李长安这样的回答似乎很安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长安说的确实是实话。如今的他没了逐鹿江湖的雄心,也没了到处花钱的物质欲望。青山不厌三杯酒,长日惟消一局棋。这样安贫乐道的生活,怎么不是神仙日子呢?长安医馆在旁人眼中或许是陋室,但其主人品行高尚,淡泊名利。于李长安而言何陋之有?他们喝着茶,话没说几句,又一次陷入沉默。不知这样沉默了多久,李宗主缓缓起身,打开书桌下面的抽屉取出一本本子来。那本本子封面泛黄,两个角微微卷起,明显是有些年头了。这是一本诗集。“这是——”李宗主顿了一下,似乎改口了一个字,“长歧以前经常读的诗集。”李长安愣了愣,他没想到李宗主将他所有喜欢的东西都留下了,仿佛时刻等着他回来似的。他接过本子,随便翻了几页,往昔的年岁在行云流水的字迹里瑟瑟发抖。那时候自己特别喜欢苏东坡,于是他把东坡所有的诗词都摘录在这本本子上。年少时真的很有兴致啊,将大把时光消耗在抄诗这件事上。“嗯。”李长安平静地看着诗词,勉强说了一句,“李长歧这字写得不错啊。”李宗主微微叹了一声。他看向屋外那株高大的垂杨柳。长歧小时候从家门外挖来一根小柳苗,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从进这间屋子开始,一直都是李宗主在找话题。李长安真的没什么想问的。他什么也不好奇,什么也不想知道。他明白,李宗主希望听到自己喊一声父亲。如果自己喊他一声父亲,他们之间所有的围墙都会飞灰烟灭。但是他不愿意。绝非赌气。他承认,刚被赶出家族时,他的确为李宗主的决策感到愤恨,但现在这种愤恨早已荡然无存。他只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曾经竭力祈求,但一切都没有改变。往昔丢下他转身离去,同时过多的渴求让他感到恐惧,所以他选择了认命。于是有了云淡风轻的李长安。他已经放下,不愿意再拿起。过去他渴求的一切,如今已经变成他想逃离的一切。现在的他只是李长安,他不是李长歧,更不是李宗主的儿子。他固执己见,油盐不进,只想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不肯为身边任何人的情感退让半分。他知道自己的冷漠令人生畏,但他宁可徜徉其中,也不愿做出改变。他大约没救了。李长安翻着经年的东坡诗集,一个字也没有读进去,只是这样走马观花地浏览着。偏偏这个时候,屋外长廊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他还未抬起头,便听到有人同他说话。这声音让他心头颤动。“长歧?你是长歧吗?你是李长歧对不对?”踏雪飞鸿当宋温暖听到丫鬟们窃窃私语,说李宗主在李长歧的卧房待客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猛击了一下。虽然正帮叶夫人忙着迎客宴的事情,但她还是第一时间丢下了手上的活儿。而现在,她站在房门口,惊愕地看着李宗主和另外一个戴着镂空面具的年轻人。房间里鸦雀无声,暖风吹起纱帘,拨动她两鬓的碎发。往事翩跹流转,叫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李宗主什么话也没说,独自离开了。宋温暖朝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向李长安手上的那本诗集。她再熟悉不过了。记忆旋转,那些年的春天,花落翩翩似蝶,他们常常并肩坐在那株垂杨柳下。他给她讲诗,把每首诗编成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她沉醉其中,温柔地迷失在他营造的美妙世界里。宋温暖缓缓地抬头,她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镂空面具之下,她看不见他的样貌。但他那双如雨后青天般澄澈的眼睛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一下?”李长安轻轻地笑了:“姑娘,我最近脸上起了红疹,不愿被外人看到。”她不知所言,眼眸流转,微红泛起。“在下李长安,姑娘刚才认错人了。”她就这样注视着他,嘴唇嗫嚅,唇边肌肉有些狰狞。“不,我还记得长歧的声音。”她摇头否认,拉着他的袖子,“你就是李长歧对不对?你回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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