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打下来的地方,有郡的要派郡守县令等官员,非郡的要改郡,当地的文字、度量衡、邮驿、驰道等等,都得一一改,还要迁旧贵收土地,修长城,日后还要南征百越,挖灵渠,灭匈奴,移民戍边……要做的事太多了,我想一口气把事做完,这样你以后就轻松了。”
嬴政苦口婆心地说完,太子却慢吞吞道了一句。
“我是轻松了,到时候民不聊生,叛乱四起,我得考虑要不要造反了。说不准也有人对我说一句,‘陛下何故谋反?’”
嬴政木然地僵硬了两秒,盯着若无其事的太子,咬了咬牙,压抑着怒气:“胡说什么?”
“若真是胡说就好了。”李世民慢条斯理,从始至终语气都很平淡,像在阐述一个事实,而非一种夸大其词的臆想。
他现在只比嬴政矮半个头了,这样面对面,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眼睛。
深沉、辽阔、威严、关心……
温和、明亮、笃定、担忧……
仿佛截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若我不是太子,等上二十年再造反,可是不错的选择。”李世民笑了一笑。
嬴政听得脑仁都疼,转过头,看了眼仿佛被龙卷风挂到树上的蒙毅。
蒙毅的笔已经停了很久了,像这种军事小会议,他一向是在的,记录完也会呈给秦王看看,就当笔记了,帮秦王回顾和梳理一下大家的建议,如果有不妥之处,及时重开会议。
但他也没想到,怎么写着写着,就又又又变成了秦王和太子的拉扯现场。
蒙秘书没办法把这称之为“吵架”或者“争执”,这甚至连“辩论”都谈不上,太学天天唾沫横飞、你来我往、脸红脖子粗的场景比这激烈多了,这种程度最多叫“交流”。
就是这交流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多可怕的词汇?
他还在这儿呢!
“哦,蒙毅还在呢。”李世民也转头看他,更和蔼可亲了。
对啊,他在呢,他既不会隐身,也不会遁地,谁也没给他离开的机会,他可不就只能还在吗?
“王上放心,臣没有乱记。”蒙毅躬身俯首。
嬴政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并没有怀疑过他。
“玩笑而已,阿父不必放在心上。”李世民主动缓和道。
“若你说的话,我都要放在心上,那我早就气死了。”
“以阿父的身体状况,只要不吃丹药,活过庞煖将军不是问题。”
“哼。”嬴政甩开他的手,“你想要什么,上个奏,我同意就是,别胡说什么造不造反的。不就是觉得劳役繁重吗?好好说话,我又不是不会听。”
“嗯,我知道啦,阿父果然英明睿智,是千古以来最杰出的君主!”
太子猛烈夸赞,秦王心情大好,努力绷着不笑出来。
“本想再跟你议论攻楚的事,被你一打岔,险些忘记了。”嬴政极力把跑题跑没边的对话拽回来。
“还讨论吗?”李世民泰然自若地笑道。
“等收了魏国,李牧回来,再一起讨论吧。”
“阿父准备用李牧攻楚吗?”
“还在考虑。”
“不考虑考虑我吗?”
“不考虑。”
“阿父~~~”
蒙毅的笔刚拿起来,以为要记录攻楚的议题了,这下好了,被太子腻腻歪歪的语调一冲击,一个字都写不了了。
“别跟小童似的装可怜,我可不吃这一套。”嬴政淡漠地回应。
王上您不是刚吃过吗?蒙毅悄咪咪地想,那么慌慌张张的样子,可是很少见呢。
所以吃不吃在于尺度吗?
如果太子是真的可怜,诚心诚意的,那就一点也看不得?这种撒娇似的装模作样,就可以忽略。蒙毅恍然大悟,好像职业技能又进化了点,可惜无人分享。
李世民竟也不纠缠,笑眯眯道:“那我回去写奏了。”
太子转身就走。
这就走啦?总觉得像有话没说完。蒙毅纳闷地琢磨,王上和太子在打什么哑谜吗?和攻楚有关?
不过这跟蒙毅没啥关系,他是不需要参与战事的。
二月,水丞郑国在大梁西北方的堤坝处开堤,楚王熊悍去世。
五月,黄河水被引入名为鸿沟的大河,熊悍同母的弟弟熊犹迅速继位。
六月,暑热时节,黄河水暴涨,秦军踏平魏国,围困大梁,围三缺一,每日派人在阵前大声宣告即将水淹大梁,城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魏风之歌,莫名传唱在大梁的街头巷尾。
七月,王贲开闸放水,洪水淹没了魏国最后一座城池。与此同时,新任楚王熊犹被异母弟弟负刍所杀。
黄河水滔滔滚滚,肆虐翻滚,泥沙同下,比镰刀割麦子快多了,大抵像火焰烧着酒精或者汽油吧,转眼之间,偌大的大梁就没几处能落脚的地方了。
秦军站在安全的高处,向大梁城内飞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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