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茫然许久,“郭叔,天玑司的人,成了婚也是住在天玑司内的吗?”
老郭笑道:“想出去住想留下住都是可以的,不过我瞧着府中也没有要谈婚论嫁的人,大人怎么问起这个。”
祁染嗫嚅了两下,没出声。
怎么会没有呢,霖霪院分明马上就要迎来喜事了。
“大人是指亭主与白小姐?”老郭心思细,大约也猜到了,不禁玩笑道:“大人这般愁眉不展,莫非是不想亭主成婚?”
祁染一惊,连忙道:“我我”
他不是会说谎的人,嘴里绕了半天,声音渐渐小了,“郭叔,我只是在想,亭主和白姑娘成婚之后,我、我是不是就只能一个人了”
祁染心一坠,苦笑道:“郭叔说得对,我可能,可能真的是这么想的。”
说完,他发现老郭半晌没吭声,身上本就烧着,脸上更加火烧火燎,自惭与迷茫充斥内心,让他脑袋一阵阵发晕,头缩得恨不得埋到被子里。
不该这么说的。
连老郭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这话了。
“不会。”轻柔的声音响起。
祁染猛地睁开双眼,脑袋烧乎乎的,辩不分明。
他似乎晕的更厉害了,整个人如坠云端,睁着眼睛努力适应了好一会儿,视野才慢慢清晰起来,看清楚了一直用手撑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知雨就坐在他床边,手中还端着他刚刚喝过的药碗。
老郭则坐在远一些的桌旁,正笑呵呵地拿着扇子给小药罐扇风降温。
祁染觉得天旋地转,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酸的、苦的、甜的,此刻都融化开来,化作一种柔软不已的东西,映在凝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
祁染怔怔了好半晌,耳根子烧了起来,“亭主?”
“嗯。”眼前的知雨轻轻应了一声,又将药碗端至他唇边,“还有些,一并喝了,病好得快。”
原本苦涩的药液好像一下子没了味道,再也不难以入口,淌了蜜似的,甚至苦涩中透出回甘。祁染下意识张嘴,咕嘟咕嘟喝下去,眼睛没从知雨身上挪开过。
比起窘迫,更早到来的是盈满心间的酸涩之意。
“亭主,你是什么时候”祁染声若蚊鸣。
知雨微微一笑,“我与老郭一起过来的。”
那他刚才那他刚才说的话,全被知雨听去了吗?
知雨垂眸,手指抹去祁染唇上沾染的一点药液,看着这张清秀脸庞由呆缓茫然慢慢泛上一层羞惭难当之意,非常惹人爱怜。
“亭主,你,你你来了怎么不”祁染差点咬到舌头,“怎么不说一声”
老郭放下蒲扇,嘿哟了一声,起身走了,关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祁染反而不敢去看知雨了,眼神立刻挪开。
哪怕只是看一眼,他都会想起自己在梦中与知雨相拥相吻的模样。
“我怕你不愿见我,便没有叫老郭出声。”知雨声音听起来很黯然。
祁染耳根子软,听不得这个,立刻又看了回来,看见知雨垂着眼,眼睫微动,一副可怜难过的神情。
“我没有!”祁染急忙否认,“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知雨眼神一转,亮亮地盯着他看。
祁染低下头去,五指攥紧被褥,“我只是不好意思见你。”
耳旁的声音像一种勾人全盘托出的蛊惑,“为什么不好意思?”
祁染指甲磨着手心,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半晌,他低着头,“亭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不等知雨回答,他咬咬牙,将自己的心挤压进最深处,下定了决心,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是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免得我”
免得我对你朝思暮想。
知雨没说话。
祁染想,自己必然是伤着他的心了,不管知雨是因为什么缘故如此优待他,忽然听见他这么说这种话,一定不会开心的。
药碗被放下,清脆咯擦一声,就像他的心沉下来的声音。
“你还烧着,先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知雨轻轻将他按在床上。
祁染不敢看知雨的眼神,合上眼假寐,没一会儿竟真的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夕阳已经洒了进来,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祁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没再烧了。
知雨放下的碗仍然搁在桌子上,一旁的药罐早就凉透了。
也是,他说了那么一番话,已经说的足够直白,足够伤人,想必知雨之后再也不会像往常那般对他了吧。
腹中空空,祁染下了床,想出去找点吃的,一出门就看见西廊在飞檐走壁。
他喊了一声,西廊停住,翻身下来,“先生,你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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