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罢了。”夏炎渊轻描淡写,为付灵瑶添了杯茶,动作自然流畅,明显亲昵许多,“市场就是这样,无法预测。”“这多好,现在观众都被夏老师那个反派角色吊足了胃口,等国内上映时,肯定会有更多人来看这部,多棒的营销点呀。”她转向夏炎渊,眨了眨眼,“夏老师到时候可得多跑几场路演,把柏林错过的宣传补回来,让各位商业和艺术双丰收。”“小付说得在理。炎渊啊,到时候可别又玩失踪。”张制片神色稍霁,“为我们的电影干杯!”这个圆场既安抚了他的情绪,又巧妙地把两部电影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还给了夏炎渊一个顺水推舟表忠心的机会。夏炎渊会意,在桌下赞赏地捏了捏她的手指,举杯:“您放心,这次我一定配合,毕竟有人替您盯着呢。”制片果然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跟任导讨论起后面的安排。付灵瑶正暗自松了口气,感觉膝盖被人碰了一下。她僵了一瞬,转头对上夏炎渊含笑的眼睛。她不动声色地挪开腿,他的腿再次贴了过来,蹭了蹭她的脚踝。“尝尝这道糖醋排骨,你最喜欢的。”他熟练地夹了一块放在她碗里。“谢谢。”付灵瑶硬着头皮道谢,狠狠把他的腿推开。张制片有些微醺,话题越发随意:“炎渊啊,说真的,演了这么多反派,就不怕被定型吗?”“每个反派都有不同的灵魂。我不怕被定型,只怕演不出深度。何况,真正了解我的人知道我是什么样子。”这句话里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付灵瑶赶紧喝口水掩饰尴尬。周围人都是人精,眼神早已意味深长。年夜饭在表面和谐实则暗涌的氛围中接近尾声,张制片起身,从兜里取出几个精致的红包:“虽然在国外过年,这个传统可不能丢。按照惯例,导演和主演先来。”任导和男女主角分别收下红包,笑着道谢。张制片递过一个红包:“炎渊,表现确实出色。”夏炎渊接过红包,不卑不亢:“多谢。”以为到此结束,没想到张制片拿出张名片递给付灵瑶:“刚才听炎渊说你是专业的道具师,等回国发份简历给我,有机会咱们合作。”“没问题,谢谢您赏识。”付灵瑶双手接过名片。“您当面挖我墙角?”夏炎渊搂上了她的肩膀,“信我,跟她合作绝对物超所值。”柏林二月的天气依旧寒冷,幸亏阳光很好,多少驱散了些许寒意。付灵瑶拉开两人各自酒店卧室之间的连通门:“等会儿去参加评委问答,你想穿哪套西装?”夏炎渊进门,从她摊在床上的几套中选了一件衬衫,开始往身上穿:“你要不要一起去?”付灵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为什么?”夏炎渊系扣子的手顿住。“第一,我英语什么都听不懂,坐那里就跟个摆设似的。”付灵瑶掰着手指数理由,“第二,这次的团队太难相处了,昨天吃个年夜饭我脑细胞死了一堆。说实话,我宁可跟十个上个团队的路演,也不想再跟这次的团队吃一顿饭。”“是挺难相处的。”夏炎渊走到床边,替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脑后,“张制片表面客气实则高高在上,任导典型的文艺青年,对所谓商业片演员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但是这帮子欧洲评委就吃他那套。”付灵瑶把没挑中的衣服收起来挂柜子里:“所以我还是自己去逛吧,应付就交给你了。”夏炎渊皱眉,语气明显不满:“我也不想去,想跟你一起逛柏林。”“你必须去,这是工作。”付灵瑶幸灾乐祸地说。夏炎渊叹了口气,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用脚趾都能想到那些评委说什么话,无聊。真想把你变小揣兜里带走。”付灵瑶失笑:“你这什么想法?”夏炎渊认真地畅想:“这样你就能一直陪我,亲眼看我怎么在那些所谓艺术电影人面前证明自己。”付灵瑶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假装专注于整理他歪掉的领带:“车在楼下等了,快走吧,大明星。”夏炎渊不情不愿地松开她,回屋拿起酒店房卡和手机,穿上外套和大衣。门关上后,付灵瑶长舒一口气,穿戴整齐,像所有游客一样,融入柏林的街头。她先在博物馆岛的旧博物馆驻足,手指轻轻抚过巨大的石柱,感受石头传来的寒意和历史的厚重。夏炎渊发来一张主演们的合影,任导站在最中间,表情严肃。配文:已经开始无聊了。付灵瑶忍不住回复:专心工作,别又跟任导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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