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激灵,赶忙伸手去接。受宠若惊地连连弯腰道谢。夫人嫌她烦了,挥挥手,把二人打发出去。“款项都转出去了,然后呢?”何千没好气地问李渊和。“您就光顾着帮文小姐升官呗?”李渊和没告诉她下一步的打算。“急什么。九个亿,在海关走程序,起码得卡五天。”李渊和漫不经心地打电话,讲话含含糊糊的,感觉像塞了一嘴吃的。“开玩笑!您想让他交税交破产?”“哎呀,放心好了。虚高溢价原则上是出不去的……”“您也知道是原则上!”何千简直要起跳了,血压瞬间升高,“海关什么时候真正拦下过拍会的东西?价格虚高!证据呢?”当局没有权力调查富豪的拍品。这原则上还是个人隐私。这钱款,扣足了天数,也是必须得放的。都是艺术品,要证明价格虚高,很难。爹的,价格不是被幻界抬上去的吗?“没有鉴定文书吗?”李渊和把零食咽下去。“搞一份估价文书过来,让黑狗交到当局手里去。”“一条项链六个亿,这光有发票,就能立案调查。”李渊和让何千怼着一条项链抬价,不是没有道理。“……我……我试试吧……”何千萎了下去。她那位可亲可敬的领导向来这样,把蓝图画好,然后让她们徒手造航空母舰。可操作性在哪里呢?鉴定文书,让令楚星去偷吗?何千一个头两个大。“我感觉……似乎不用这么麻烦。”令楚星忽然插嘴。电话两头都静默下来,看向她。令楚星从帆布包中掏出一条铂金祖母绿项链,金属流苏碰出清脆的丁玲声。“这是文羽给我的——一个实货。”“我想,当局可能对这件东西更感兴趣。”电话挂断。“花老板!”李渊和有事没事就扯着嗓子叫人。大有一种,你想关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无赖感。花狸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踹开李渊和的门。一身睡衣,现在是凌晨两点。“干什么!”“饿……饿了。”李渊和无辜地晃晃空薯片袋子,看着花狸子一脸仇恨,有些心虚。该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饭。侍者都在睡觉,现在谁去给她拿吃的。“我去给你热牛奶。”强压下暴躁,花狸子关上门,深呼吸,“早点睡。”不过李渊和的心情看似不错。李渊和心情当然不错。大肥鲤鱼咬了钩,可以开始收网了。“谢谢你的——蛋糕,夏尔。”萨伏伊医院的单间病房。s级源制品用铁勺按碎瓷盘中的巴斯克,微不可察地蹙眉。“不客气。是我更该感谢您,允许我前来探望。”学徒记者礼貌微笑。“……s级小姐,您感觉好些了吗?”夏尔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称呼她为s级小姐。雪白的被褥滑落,s级翻身坐在床沿。宽大的病服笼络住肩膀,纽扣没有扣齐,露出一半深深的锁骨。她的美病态而凌厉。“你应该知道,这种称呼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褒奖。”s级态度高傲。是不是褒奖,她不知道。s级对于“物化”这个词是否有明确的概念,亦有待考证。但她仍然如此回应。夏尔闭了闭眼——真是令人生厌的一个孩子。“这么说,对我的采访,让《银月期刊》又爆火了一把?”s级小姐把捣成泥的巴斯克挖了一勺,送进嘴里,“你赚了很多钱吧,小记者?”李渊和特许《银月期刊》对她做了独家专访,为舆论造势,激怒群众。所以人们现在更反感黑产和商会了。只有人心所向,她才能名正言顺。换句话说,她利用了s级的美貌和可怜。“我?我是拿工资的。学徒没有绩效。”夏尔干巴巴地回答,“不过我师父大概确实有额外的钱拿。”“那个老女人?”采访那天,夏尔跟在师父后面。所以s级对她的师父有印象。“呃……她其实年龄不算大。”夏尔感觉有几分无力。“我不喜欢她。”瓷盘清脆地搁在桌上,s级小姐吃腻了,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她身上有股发霉的味道。”“她甚至问我在雪域的细节,她不知道那时候我都快死了吗?”记者嘛……总是要揭人伤疤的。不问敏感问题,哪来的流量?“那您当时为什么还要告诉她,救了您的是两个女人?”夏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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