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阿绵的小摊仓促间布置成了一座孤岛,孟婧说:“这下可怎么办?里面的人挤着出不去,外面的人堵着出不来。”阿绵站起来大喊:“不要挤了!不要推搡!”她的声音就像一滴水落进了茫茫海水之中一般,根本无法叫任何人注意到。“关你什么事了……”下意识的,刘大娘撇了撇嘴。阿绵见无人理会她,重新又坐下,自言自语:“没有人听我说话。”靠在她边上的孟驰坚说:“是外头太吵了。”“真奇怪,官府的人呢?明明之前有看到几个捕头巡街。”“估计还没能挤进来。”孟驰坚伸手在她发丝间摘下一根草屑。“这样看,大家挤在一起特别像一群小蚂蚁。”刘大娘看着两人,主要是看着阿绵——或许阿绵自己都不知道,她看着孟驰坚的眼神有多么的专注,全心全意。那双黑眼珠里是满满的信赖,不、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比如敬佩(如果不是他在这里的话,小摊子可能早就被冲垮了)、比如勇敢,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了……反正在这个五十多岁大娘的脑袋里,头一回冒出一个词,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那个词是,深情。平日里要是谁把这词挂嘴边上,刘秀芳得嘲笑个三天三夜的。深情啊、爱啊,这些东西都是年轻人胡编瞎弄的东西,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而且但凡与此沾边的事,就非得摆出对此不屑一顾的样子来,否则、否则……小婧感到身旁有人在颤抖,转头一看大约是被人群吓傻了的刘大娘,后者老泪纵横,不断地用手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珠。“大娘你……”刘大娘挤出个很难看的笑容,“我这心里堵得慌啊,哭一哭好受些……我就是想着,我这怎么一眨眼,就五十多岁了呢。”小婧觉得刘大娘情绪太激动了,默默往旁边挪了一点。实则刘大娘那心里的一番话若是叫孟驰坚听到,他定是要冷笑两声的。什么阿绵的眼神很深情云云——阿绵看鸡看铜板的时候更深情!她就是眼尾带了少许桃花眼的特点,略略上翘些。那副样子可能骗人了,看路边两只打架的狗都含情脉脉!最初阿绵特别特别呆的时候,脸上表情不多,那会儿还不大引人注目。如今她学会了斜着眼睛看人,眼波流转间简直叫人移不开目光。陆阿绵是世间第一大骗子。没有心肝,光会唬人糊弄人。大骗子这会儿还骗呢,“明日休摊子,我带你去城里最红火的茶肆里,那里新来了一个琴女,弹得一手好琴,算作给你补过节了。”孟驰坚知道茶肆最近新推出了一批红豆的新式样点心,他们二人根本不通音律。阿绵总觉得如果说是去吃点心,就显得自己好像嘴巴很馋似的,十分的不该,但是说去听琴就很高雅正当。他捏了捏大骗子的脸颊。“这可怎么办,这么久了人还是不见少……”旺旺担忧着:“再不回去,恐怕家里人要出来寻找。”阿豆也没有被这么多人团团围起来过,不断用前蹄刨土,同样烦躁不堪。夜里越来越凉,水泄不通的街上此刻已经隐隐有硝烟之感,困、累、闷的人们心情自然不会太好,不断有人发火吵架,或是惊呼钱袋丢了。就在此时,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划破夜空,金戈之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示警:“都不许动、现在都不许动了,擅动者别怪刀剑不长眼!”“现在看着我手上这面红色的旗子,看到我挥的时候就停下来!现在外围,我这只手这边的,要出去的人先走,其余人还是不要动!”声音从远处传来,百姓们看到一个骑在马上的小吏,手上拿着两把旗子,一面黄旗,一面红旗。摇动黄旗时,就是去往一个方向,小吏左手边的游人们快速通过。“那不是……那不是陈捕快么?!”旺旺讶异,“他怎么会在这,他眼下该是在洲城才对……”经过陈捕快的一番调度,总算这街上的人潮有些规则的流动了起来,先是急着回家的人们都走了,这下让出一条道来。医馆的郎中这才进来,将打翻汤锅的两个伤者深一脚浅一脚地架走,好在天气缘故,大家穿得都比较多。一炷香的功夫街上的人少了许多,许多摊子也歇了、打烊回家。孟驰坚戳了戳阿绵,“可以动了。”阿绵说:“可是还在挥红色的旗。”“那是给行人看的,你坐在驴车上。”旺旺说:“阿绵,我想起还有点事,就不在这收摊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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