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见没了后文,兴致勃勃接着问道:“这么说来,那红珊瑚对娘娘也很重要,怎么就收起来了呢?”皇后眼神中带有一些尴尬,笑了笑,打着马虎眼说道:“殿中的摆饰还是要经常换一换。”皇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显就是不愿意再提,扶摇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还要继续追问,也就顺着皇后的意思转移了话题。不过,仔细想一下,昨天是十五,应当是陛下来了皇后这里,又说了些什么才会让皇后有这样的举动。如果红珊瑚被撤下的事情多少与徐光启有关系,扶摇怀疑对方很可能是不想让她接触。去完皇后那儿,扶摇回去用完午膳还没多久,徐光启就来了。没完没了的废话说了一大堆以后,徐光启才提到了重点:“你今天又去了皇后那里?”“圣上这意思是,不希望臣妾去?”扶摇反问道。“皇后既然已经免了你请安,你就应该好好的照顾自己,怎么就成了朕不希望你去?”徐光启叹了口气,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太医那边不是说了吗?你这一胎暂时还不稳当,需要静养。”“可臣妾每天都闷在这房间里,对孩子也不好。再者说了,皇后娘娘对臣妾十分照顾,臣妾也喜欢去娘娘那儿。”扶摇慢条斯理的说着,总之,就一个中心议题:皇后那儿她还是会继续去的,谁都挡不住。徐光启微微蹙眉,卫婉柔入太子府之后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也很少和后宅中其他人有牵扯,恨不得每次都躲得远远的。也就只有德妃那样的性子,常常去招惹,才和她有几分交集。徐光启当然也想到了,他这淑妃大概是想要借着孩子和皇后牵线搭桥。如此一来,至少孩子日后在宫中还能多一些保障。越是这样,徐光启心中反而更安心了一些。在他看来,无论是皇后还是淑妃,在京中都已经没有了能够依靠的对象,哪怕她们联合起来,日后还是要认自己拿捏。自己的子嗣,绝不会像他一样,身居高位时还要受尽委屈。“你喜欢红珊瑚?”徐光启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一句。扶摇微微抬头,并不觉得意外。对方既然能够在自己的寝殿里面安插桩子,也能够在皇后那边放置眼线。徐光启这哪里是把她们当妻妾,完全就是把他们当成敌人啊。不过,徐光启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显然也是不怕她们知道。她们知道又能如何呢?又不会反抗。这么一想,扶摇忍不住轻笑出声。后宫里的女子以及她们的家人,在此刻特别像是被温水煮着的青蛙,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想得罪帝王。只有一个卫家、一个卫婉柔,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回过神,扶摇故作一副被惊吓了的样子,就要跪下,双膝还没有触碰到地面,又被徐光启直接拉起:“怎么突然要跪?”“臣妾惦记皇后娘娘的东西,是臣妾不应该。”扶摇轻声说着,“那红珊瑚是娘娘喜欢的,臣妾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朕又没怪罪你。”徐光启挑了挑眉,“一株红珊瑚罢了,朕的私库里还有许多,明日就给你送一个来,你也不必常常去皇后那里观赏。”说来说去,徐光启还是想要让扶摇远离皇后寝殿。扶摇盈盈一拜:“那臣妾就先谢过圣上赏赐了。”等皇帝走后,新冬一边给扶摇拆卸繁琐的发饰,一边又道:“圣上还是惦念娘娘的,也对娘娘这肚子里的孩子很是关心。”这话,怎么都不应该是新冬来说,但她确实忍不住了。卫家那么多条人命说没就没了,皇帝也没有收手的意思,现在又做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来,不就是笑话吗?新冬不信帝王真情,想要以此来让扶摇清醒一些。另一方面,在新冬眼中,扶摇肚子里的孩子来得也很不是时候。若是再来早一些,或许卫家人都能因为孩子得救;若是来得晚一些,也许主子心中的伤痕都会渐渐被抚平。可孩子偏偏是这个时候来了,像是在考验所有和卫家有关系的人一样,在痛斥着他们的良心,又似乎在考验他们是不是能够为了利益忘记前尘往事。皇贵妃权倾朝野9扶摇瞥了一眼身边其他低着头的宫人,抬手抚过新冬的指尖,意有所指:“是啊,圣上和娘娘对这个孩子都寄予厚望。”新冬察觉到指尖微疼,在镜中瞧见了扶摇警告的目光,微微一愣,连忙换了话题:“今天的药娘娘还没喝。”“让人拿来吧。”“是。”刻意远离其他宫人一些后,扶摇一边喝药,这才对新冬说道:“你的年纪已经够放出宫去,也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名额。等我过几天问一问皇后,如果还有,你就出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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