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霍然看向季顾年,声音不知怎么地颤抖了:“他昨天在美国?”季母奇了:“小昀原来你也认识阿裴?”“认识。”沈昀想说很多,想说他有多认识他,想说他能在美国读书都是因为他,他想说很多很多,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上,堪堪能挤出的只有干涩的“认识”二字。季母没有详细追问,微笑道:“这敢情好,大家都是熟人。”季父说:“因为一项合作问题,昨日他亲自飞来,是我和总裁接见了他。”企业单位和学校圣诞节放假不一样,大部分公司只放一半天的假,因此圣诞节的前天上午还需正常工作。“然后他就回国了?”沈昀难掩失落,甚至觉得,自己多么地无足轻重,多么地渺小。季父:“这倒没有,他现在在洛杉矶处理事务,否则今晚圣诞大餐成员就少不了他。”沈昀嘴唇抿紧,手中的叉子用力戳进面前盘子的烤火鸡肉里,旧金山飞往洛杉矶只需一个多钟头,此时此刻,他真想丢掉叉子,跑去机场。“明天他会返回旧金山。”季父继续说,“公司举办圣诞酒会,他会出席。”“真的?”沈昀黯淡的眸光瞬间融入了星光,惊喜地望着季父。季父笑容可亲地看着沈昀:“小昀,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同伯父伯母一起参加酒会。”沈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旁的季顾年扔下刀叉,佯装生气道:“我就这样被无视了,就没人问问我吗?”季母接话:“问你做什么,问了你也不会去。”季顾年一秒变脸,不正经地嘿嘿发笑,“知我者,莫若母也。”又嘚瑟道,“明天我要去好莱坞找朋友们玩去。”圣诞酒会在旧金山丽思卡尔顿酒店大宴会厅举行,会厅装饰地很有圣诞氛围,乐队还演奏着愉快的小曲,大家盛装出席,执杯交谈,言笑晏晏。这种场面跟沈昀当初出席岑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差不多,仅仅是大部分人物肤色变化了。季父告诉沈昀,除了公司的员工外,还有很多政要人物、社会名流出席,甚至还暗中指给他看,谁是谁,什么身份。沈昀对此不感兴趣,人群之中,他只想寻得一人而已。身为公司高管的季父季母忙着招待来宾,沈昀端着橙汁穿梭在人群中,眼睛四处搜寻。他像是置身在江流之中,带着一个目的无方向地游弋。他寻了一圈,无任何收获,为了透口气,他来到阳台上。丽思卡尔顿酒店位于市区中心,邻近联合广场,此时的联合广场正在举行圣诞老人大集会。无论是男女老少,大家穿上圣诞装,聚集在此处,从高处望去,一片喜庆的红,热闹非凡。据说每年的圣诞节市区有灯光秀,还有各种的活动表演。沈昀觉得这跟中国的春节有异曲同工之妙。“酒会喝果汁,与众不同。”正宗地道的美国腔,带着优雅的语调,突然在沈昀身后冒出来,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回头。看到面前的人,沈昀先是不可置信,旋即欣喜道:“史密斯先生,我们又一次见面了,很高兴看到你。”他就说怎么觉得刚才的声音耳熟。“噢,原来是你,沈昀,我们再一次不期而遇。”乔治史密斯也相当意外,他见到阳台上站着一个人,十分清爽明净的一抹背影,如诗如画,让人挪不开脚步,阳台边沿还放着一杯橙汁,与酒会的主题格格不入,见此,他忍不住过来找他说话,没料到竟是隔了一年多不见的沈昀。沈昀笑道:“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圣诞节快乐。”他心想,这酒会果然有排面,连史密斯先生这种贵族大咖都出席。“你也是,圣诞节快乐。”乔治史密斯端着高脚红酒杯,绅士帅气,笑容迷人,“我能否问一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现在”这时一位男士走来,凑到乔治史密斯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就离开了。乔治史密斯对沈昀说:“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事,先离开一会,我再回头找你。”“没关系,你先忙。”阳台上又归属了沈昀一人,他端起橙汁啜了一口,忽地听到宴会厅的音乐停了,一个声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来,沈昀顿了顿,转身回宴会厅。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看向众星拱月的表演台,乔治史密斯正在发表讲话,其实这一幕也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他讲话的内容。沈昀简直惊呆了,他一直没有问过季父季母二人所在公司的大名,季父季母也没有透露过,他现在知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eli公司!他们的总裁是此时此刻正在发表讲话的乔治史密斯!这个圣诞酒会是eli公司举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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