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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难怪什么？”夷无路解释：“前几日，我疑心姬信说谎，你又受伤不便，所以就独自去后山找昆仑玉。”“没想到在我们遇到的白虎附近，突然出现了之前并不存在的冰窟。”说着，夷无路走到洞窟边，悄悄探头看了一眼褪净衣衫躺在冰池里的图丹嘉措，精瘦的脊背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痕。“而我进去一看，竟发现图丹大师凭空出现在这儿，且身上带着重伤……”见状，竹昭昭也跟着从夷无路下方探出脑袋，却被他一掌按回去。竹昭昭捂着脑袋，睨了他一眼：“干嘛？”夷无路装作无视，自顾自说：“为了搞清楚状况，我在这附近蹲守了几日，却只发现了他每回来一次，手腕就多一道刀痕。”说到这儿，夷无路低头看了一眼瞪着鹿儿似的眼睛的小竹妖：“今日你来了，我才知道图丹大师是如何凭空出现的。”竹昭昭：“知道又如何？图丹大师因何而受伤我们照样不清楚。”夷无路眼神危险地一眯，语气森然：“这恐怕就要问问你的姬大哥了。”“姬大哥咋了？”竹昭昭这才发觉，好似有一阵子不见姬信和阿锦了。夷无路瞥了一眼图丹嘉措所在的方向，淡淡道：“回去再说。”说完，夷无路顺其自然地就圈紧竹昭昭的手腕，带着她七拐八绕地走出冰窟。不是冤家不聚头，哪曾想，竹昭昭两人一出冰窟就碰上了几日前的白虎！白虎匍匐屈身，亮出獠牙，喉咙里发出震天的嘶吼：“吼——！”竹昭昭想起之前的恶战，心里发怵：“怎么又是它？！”“跑！”夷无路这次没有恋战，拉起竹昭昭绕过白虎就跑，因为太过颠簸，竹昭昭的竹简还掉落在地。白虎身形矫健，紧追不舍。忽而，雪山上传来一道浑厚的梵音：“伏魔，回来——”白虎忽地停住脚步，任由夷无路竹昭昭两人逃走。转身循着声音，跃步跳回山中去了。冰窟前的图丹嘉措手中摩挲着刚才捡起的竹简，一阵沉默。刚才的虎啸惊扰到了他，但出来一看，只剩下之前给竹昭昭的竹简了。图丹嘉措望着远山的雪域，神佛无影又无踪。慈悲菩萨心生魔暮色如血，将布拉伊宫的金顶染成诡异的暗赤色。寒风裹挟着雪粒呼啸而过，在经幡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竹昭昭与夷无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宫墙外一座尊圣佛母石像下，石像慈悲的眼眸俯瞰着众生，却照不亮两人满身的狼狈。竹昭昭气喘吁吁地仰着脑袋，后背重重靠在冰凉的石像基座上，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石壁滑落下去。她的藏袍下摆沾满泥浆，发间的银铃串也散落了几颗，在石板上滚出细碎的声响：“臭，臭道士，你说图丹大师的伤和姬大哥有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夷无路随手扯下腰间染血的布条，利落地席地而坐。他单膝支起手臂，黑瀑似的马尾顺着肩头倾泻而下，在暮色中宛如流动的墨。发梢还沾着几片残雪，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打退白虎后不久，姬信跟着就出现了？”竹昭昭挣扎着坐直身子，冻得发红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像上的纹路：“记得，怎么了？姬大哥不是上山找昆仑玉去了吗？出现在那儿很奇怪吗？”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又迅速消散。夷无路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软鞭。落日的余晖落在他眼底，映出一片阴翳：“平日里他有多宝贝阿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像是没找到吗？”他突然抓起脚边的石子，用力掷向远处，惊起几只觅食的寒鸦。“那白虎恐怕就是看守昆仑玉的凶兽，姬信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没让白虎发现就取走了昆仑玉……”他突然转头，暮色将竹昭昭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美。可此刻她眉间的疑惑，却让他莫名烦躁。夷无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望着远处渐渐亮起酥油灯的宫殿：“所以，当时那白虎应是误以为我们偷的。”竹昭昭猛地抬头，发间银饰叮当作响。她终于想起姬信出现时那不合时宜的微笑，想起白虎追来时他袖手旁观的模样。寒意顺着脊柱爬上后颈，她咬着下唇，绣鞋在雪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迹：“姬大哥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夷无路望着她气得泛红的脸颊，心中莫名涌上一丝快意。他故意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片竹叶，指尖轻轻碾磨着叶片边缘：“你以为我这么强的捉妖师为什么会被一头没成精的白虎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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