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看,都觉得空。他拿起场边的篮球,运了两下,声音在空荡的球场上撞出回音,像在喊一个不会响应的名字。投出去的球砸在篮筐边缘,弹得老远,滚到看台底下,像个赌气的孩子。陈颂走过去捡球,膝盖磕在台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以前训练受伤,周景恒总会拿着碘伏跑过来,边骂他“不小心”边往伤口上吹凉气,那点疼早就被吹没了。可现在,只有冷风往骨头缝里钻。他抱着球坐在地上,突然想起那个铁盒子。回宿舍翻出来时,发现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是周景恒写的,没署名,字迹却熟悉得让人心颤:“陈颂的三分球角度=37度,风速超过2s时,手腕要多用力05n。记不住就看这个,别逞强。”原来他连这个都想到了。陈颂把纸条夹进笔记本,刚好在周景恒写的“我们的图书馆计划”旁边。纸页上的字迹还带着油墨香,像昨天刚写的,可旁边的空白处,已经被他的眼泪洇出了个小小的圈,把“我们”两个字泡得发皱。深夜的宿舍楼道里,陈颂听见有人在哭。他趴在门上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声音。北方的夜真冷啊,冷得连哭声都冻得发僵,不像南方的哭,能被潮湿的空气裹着,慢慢化掉。他摸出手机,点开和周景恒的聊天框。往上翻,全是些琐碎的话:“豆浆店今天有糯米粥”“你的物理笔记借我看看”“晚上去不去占座”。最新一条停留在“到了”,像条突然断了的线。陈颂对着屏幕,敲下一行字:“今天投了11个球,7个进了,比昨天少3个。”想了想,又删掉,换成“宿舍的加湿器我调好了,你那边冷,记得穿厚点”。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窗外突然起了风,白杨叶的沙沙声像在数着时间。陈颂把那个迷你篮球放在枕头边,又把刻着“11”的钥匙扣挂在床头,像在布置一个小小的结界。他对着空荡的对门说:“我等你啊。”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必须穿透黑夜的力气——就像高三那个被难题困住的深夜,周景恒说的“再坚持一下”,现在轮到他了,用一个人的等待,撑住两个人的约定。夜越来越深,陈颂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又回到查分那天,周景恒举着成绩单在阳光下笑,说“江城大学见”,阳光暖得像南方的夏天,把所有的不安都晒化了。可醒来时,枕头还是湿的。对门的风还在吹,像在一遍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啊?”陈颂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床头的钥匙扣,然后翻身下床,抓起篮球往球场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北方的清晨带着霜气,冻得他指尖发红。他站在三分线外,深吸一口气,想起周景恒写的“37度”,手腕用力。篮球划过一道弧线,空心入网的声音在寂静的晨雾里炸开,像一声笃定的回答。“周景恒,”陈颂对着空荡荡的球场喊,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今天的被迫此后的日子,陈颂像被上了发条的钟。清晨,在白杨道上跑过周景恒等过他的那棵树,指尖触到树干上浅淡的刻痕,会对着树皮轻声说“我又去买豆浆啦”;训练时,盯着篮筐里那个虚拟的“周景恒位置”,投出带着“37度记忆”的球;深夜,把笔记本上新增的“今日进球数”“食堂新发现的南方菜”,拍张照片发过去,哪怕知道对方未必及时看到,却像完成一场和远方的对话。周景恒那边,像被抛进湍急的河。父亲的公司破产重组,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黏在鼻腔,母亲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他白天在医院守着监护仪上微弱的波动,夜里蜷缩在走廊长椅上,用手机查那些晦涩的公司法条文,草稿纸上画满的不是磁感线,而是资产负债表的折线。唯一支撑他的,是陈颂发来的消息里,那个永远带着温度的“等你”,和篮球场上投进的每一个球,像把北方的阳光,打包寄到他怀里。十月末,江城下了第一场雪。陈颂裹着周景恒留下的厚毛衣,在操场扫出条小路,给迷你篮球堆了个“雪篮筐”。拍了照发过去,配文“你的篮球在北方学会滑冰了”。发完就坐在雪地里,看白杨枝桠把雪抖落,恍惚看见周景恒站在对面,笑着说“南方人没见过雪,你得教我堆雪人”。夜里,手机突然震动,周景恒的视频请求弹出来。陈颂手抖着接通,屏幕里的人胡子拉碴,黑眼圈重得像被揍过,却咧开嘴笑:“看,我爸醒了,能认人了。”背景里,周妈妈握着丈夫的手,对着镜头比出个虚弱的“胜利”手势。陈颂的眼泪涌出来,隔着屏幕碰了碰周景恒的脸:“太好了……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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