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阔看了一会儿,突然捡起地上的衣服,盖住了陈书玉的脸。他有些心乱如麻,周遭寒气一丝丝往他身体里钻。外面的风似乎吹得更凶了,鬼哭狼嚎般,吹得窗户“磕托磕托”响,仿佛有一群地狱恶鬼要冲进来……可它们不进来。它们附在窗外树上,投下阴森森的影子,不断摇晃,有些兴奋似的,却也只敢远观——因为里面和外面都是同样杀人的地狱。龙阔看着一动不动的陈书玉,疑心他死了,脑子轰然嗡嗡作响,他神经质地将手搭在他脉搏处——还有心跳。他松了口气,再吸气,便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冷腥味。他不自觉地叫了一声:“陈书玉。”“陈书玉。”他控制不住又叫了一声,没人应他。他于是扯掉陈书玉脸上盖着的衣服,看见他紧闭双眼、脸色惨白。他恐慌似的开始摇晃他的肩膀,摇了一会儿,陈书玉也只是微皱了皱眉。他摇一会儿停了,竟是怕他睁眼——他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垂眼盯着陈书玉破烂不堪的身体,突然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棉被,胡乱盖住床上的陈书玉,套上裤子,没穿上衣,摔上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冲到院子里,咻咻的风雪吹得他眼睛刺痛。他木着眼睛僵立片刻,随后麻木地拖着双腿,光着脊背靠在一棵桑树上,低垂着头,眉头紧锁,许久未动。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抽搐不停,裸露的肩上积了厚厚一层雪,他却感觉不到冷。他在风雪里站了一夜。身上的雪仿佛渗入心里,那寒冷似乎浸透了他的心。他缓慢眨了眨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抬头见东边蒙蒙亮时,他僵着身子回屋,抱起昏迷的陈书玉,带回了临北,关进了大牢。以刺杀皇子、组建贼窝、打劫军队等一系列罪名,数罪并罚,正式审问他。牢房审讯审问陈书玉的人,不是龙阔,只是他手底下刑部的一个刑监罢了。按照龙阔的吩咐,一切按正规流程走,该打时打,该骂时骂。龙阔只是在牢房后面看着,没有干涉。他只能看见陈书玉的背影。陈书玉被绑在十字架上,露出的手腕似乎磨破了皮,有些发红,头发披散着,铺在后背,不知此刻是睁眼还是闭眼——大概是睁着的,因为刑监没往他脸上泼冷水。陈书玉确实睁着眼睛,神情平静,只是脸上毫无血色。他那浅色眸子在牢房天顶泻下的日光里,更加浅淡了,像褪了色。他转了转眼睛,打量四周。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审讯房。目光又移到眼前的人身上,人不认识,但那身官服他认得,是刑部大刑监特有的,或许是在刑部牢房了。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弄到这儿的,被谁弄来的,又要干什么。他脑子钝钝的,也不想思考,于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刑监坐在审讯桌前,冷冷瞅着他,而后手一抬,将桌上惊堂木重重拍下,发出巨响。陈书玉心脏被震得剧烈跳了两下,可他本人似乎没被吓到,只是抬眼淡淡看了刑监一眼,没什么反应。刑监皱眉大声道:“皇子龙燚遇刺一事你可知情?是否为你所为?老实交代!”陈书玉听了,模模糊糊有些记起。他自然知道,知道柳叶白前的人借了他手底下的几个亡命徒,要刺杀龙燚,但他知道时已晚,这没什么好说,就算不晚,又怎么样?刑监见他不答,眼睛往后不动声色地瞟了瞟,又抛出第二个问题:“山青会是否为你所建?你的目的是什么?”刑监等了等,仍没听到回答。他换上一副凶相,怒道:“答话!还是说你想受点皮肉之苦?”陈书玉还是不说话。刑监站了起来,走到刑具架边,抬眼扫了一圈,有些难抉择似的,只好叫了一声,让边上狱卒按审讯流程走。那狱卒不认识后面的皇帝,以为是上面来监察的大人,看他们是否徇私枉法、消极怠工,于是一点不敢放松。本打算拿牛皮鞭子,想了想,有些血腥,万一后面大人晕血呢?扭头看了看陈书玉束缚在铜环里那修长如玉的手,觉得拶子最合适不过,又痛见血又少。于是拿下来,一阵风走过去,模样佯装凶狠地要给陈书玉上刑。刑监见状眉毛跳了跳,但一想到上头吩咐是按部就班来,又将一颗忐忑的心放下——他们确实在按部就班。当下狱卒利索地将拶子套在陈书玉右手上,莽撞地就要拉。刑监制止他,又对陈书玉道:“说啊!皇子遇刺和你有关系吗?”陈书玉看了一眼套在手上的几块用绳子穿在一起的木板子,目光从边上狱卒移到面前刑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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