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立刻让人小心翼翼地将青玄澈和云昭抬起来,送往未央所在的空地。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林间,这片临时救治的空地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风卷起地上的血渍,吹过士兵们紧绷的脸庞,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王然站起身,目光落在最后那名士兵身上。
士兵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黑色毒素在游走。
若等毒素彻底爆发,他会狂化失控,成为被神秘组织操控的傀儡。
“是让他以军人的尊严死去,还是……”王然的声音很低,每个字都像咬着牙说出来。
他其实早有答案,却还是沉默了许久,指节攥得发白,连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周围的士兵们都懂他的纠结,没人说话,只是双眼通红地看着那名士兵,有人悄悄抹了把眼泪,有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可此刻却只能看着他走向绝境。
终于,王然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变得坚定:“军人,宁死不做傀儡!”
他话音刚落,所有士兵“唰”地站直身体,对着那名昏迷的士兵举起右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他们的手臂绷得笔直,眼眶里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草地上。
王然缓缓拔出长剑,剑身映着晨光,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他闭上眼,猛地将剑刺入士兵的心脏。
没有犹豫,却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噗嗤”一声轻响,士兵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头歪向一旁,脸上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安详,仿佛终于摆脱了毒素的折磨。
王然抽出长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草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没有睁眼,只是对着士兵的尸体,缓缓低下了头。
周围的军礼依旧保持着,没人放下手臂,只有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林间轻轻回荡。
这个变故后,王然命队伍原地休整。
夜重楼、乐飞几人处理完妖兽尸体,刚折返回来,就听闻了最后那名士兵的事,几人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沉默取代。
里正安看着王然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微颤,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做得对。”
他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受折磨的青玄澈,声音低了几分,“青玄澈那般坚韧,尚且被毒素折磨得不成样子,你这是帮他解脱了。”
王然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望向青玄澈的方向,那里早已围了几人,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青玄澈躺在铺好的兽皮上,浑身痛得几乎没了意识,裸露的胳膊和手腕上,全是他忍痛时抠出的血洞,新的血珠还在慢慢渗出,沾湿了兽皮。
夜重楼蹲在他身边,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去掰他攥紧的拳头。
夜重楼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他,可又不敢不用力,生怕他再把自己抠得血肉模糊,指尖的颤抖藏都藏不住,恨不能替他扛下所有痛楚。
萧焰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怀里揣着截打磨光滑的原木,见青玄澈嘴角又开始无意识地用力,赶紧凑过去,轻轻将原木塞进他嘴里:“青哥,咬这个,别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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