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快得难以形容,甚至不带多少花巧。血光迸溅。明虚子他那半人半鬼的躯壳被切得不成形,残留的邪气四散,如同黑烟般将枯井中的一切系数吞没。朝闻的胸口起伏,血顺着指缝落在井底。他看着地上那滩模糊得分不清是血是肉的东西,终于缓缓收回剑势,第一秋在他掌心里颤了颤,发出一声极低的哀鸣,像是在为所有断裂、堕落、不可挽回的东西送终。卸力倒在石壁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许多旧时光景,无数画面飞逝而去,最后竟只剩下了云雾缭绕的泉水间,与晏无咎的第一次耳鬓厮磨。腰上落下的刺青还在阵痛,他反手轻轻摸过,晏无咎说要用别的记忆来代替他的执念,现在看来,已经做到了。他撑着第一秋想要站起,但身体已经不再允许。直到下一刻,本应远在大殿中的天机阁首座忽然出现,朝闻落进了他温热的怀中。一炷香后,凌霄峰被剑气削了半座山头,群鸟惊飞,碎石滚走。天衍宗主峰的弟子惶惶奔走,不知所措,而只有那些曾经见过朝闻出剑的人,才知道眼前的一幕意味着什么。孤鸿剑于血海红尘中行过一遭,人非当年,剑亦非当年,却仍留着几分少年时的嚣张肆意。朝闻趴在晏无咎背上,任他背着自己往山下走,后者行得又慢又稳,让他有些昏昏欲睡。“刚才那一剑,有名字吗?”像是担心他一睡不醒,晏无咎不得不强行挑起话题,勾起他的神智。失血让朝闻的视线开始模糊,声音也变得沙哑,喉咙里无处不在的铁锈味让他难受,身上的伤也渐渐开始争相作痛。但他的脸上却带着笑意,明媚的、肆意的,向草野上无忧无虑的狼。“归尘。”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很轻。晏无咎把这个剑名品了几遍,又问:“那你的道,找到了吗?”“……还没有。”朝闻奄奄地应了一声,“但这次……不急。”晏无咎问:“为何?”朝闻微微一顿,唇角勾起极淡的、释然的弧度,搂着晏无咎脖子的手骤然收紧:“因为……吾道已坠,吾道……不孤。”二人的身影融入壮阔的落日余晖。朝闻的衣袂随风轻扬,空荡荡的,却又显得无比轻盈自由。远方重峦叠嶂,近处静水流深,他断断续续地唱着那首《定风波》,只是与上一次不同,此刻再无惆怅与哀切。……《剑回》最后一场戏落幕。顾雪声喊下最后一声“过”,工作人员哗然散开。掌声、喝彩、奔走道别声此起彼伏,摄影机还在运转,镜头里定格下落日光影中陆聿宁和裴砚的背影。送花、合照、杀青宴,陆聿宁头一次体验到这样庞大的阵容,一时间都快找不着北,本以为杀青了就万事皆休,没想到后续的安排还能把他搞得晕头转向,连给他挣扎出戏与伤春悲秋的时间都不曾有。直到被人按在宴席的主桌上,手里塞进了一杯酒,陆聿宁才堪堪反应过来。“来来来,陆老师,这杯必须的!”制片人拉着他的手就要碰杯,旁边副导演在起哄:“杀青第一杯,不许拒绝啊!”陆聿宁没拂人面子,抬手就干了。他放下杯子才发现裴砚坐他左手,安安静静,面前的酒杯几乎没动。裴砚的酒量不怎么好,这是陆聿宁这么长时间观察下来后得出的结论。裴砚不想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劝,当然,除了陆聿宁。他瞥了一眼对方,用杯子轻轻撞了下他的酒杯,说:“我俩碰一个?”裴砚抬头对上他狡黠的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举杯与他碰了碰,正要递到嘴边,却被陆聿宁忽然出手截了胡。陆聿宁凑上前,咬着杯沿微微用力,触碰到舌尖的液体没有任何味道,果然是水。“好你个裴砚。”陆聿宁骂道,还好刚刚没想不开要帮他挡酒,不然亏大了。裴砚解释道:“我酒量不好,喝多了容易控制不住信息素……”到时候吃苦的是你。这句话裴砚没有说。他俩的椅子本来挨得就近,裴砚说话时特意俯身前倾了一点,肩膀几乎是抵在陆聿宁的背上。后者在把他推开和顺势靠着之间犹豫了十几秒,最终认为送上来的靠枕不用白不用,上身的力道一卸,就敬谢不敏了。毕竟拍了大几个小时的戏,他的腰实在有点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俩在半个小时后,得以从杀青宴上提前离席。夜风扑在脸上,有种不真实的轻。整座天幕都清澈得像被打磨过的黑玉,月亮藏得深,反倒让繁星显得格外明亮。y市的夜晚很静,尤其是影视城这种远离城市喧嚣的偏僻区域,两个人刻意支开了助理,沿着人行道朝酒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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