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刚刚周大夫的话,她自然而然地以为她给岑雁的那五两银子,已经全都被周大夫拿走了。否则,她这会儿只怕还得惦记着,要岑雁把剩下的银子也都还给她。“哦,我知道了。”岑雁嘴上应道。她快步走到鸡笼那边,伸手就抓住里头最肥、最大的一只老母鸡。这个谎言太容易戳破“你作死呀!”一见她一出手就是家里最大最肥、还最能下蛋的老母鸡,岑老太当即就肉疼地尖叫出声。她这一声,可把众人都吓得不轻。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被抓住待宰的老母鸡是她呢!“奶奶,怎么了?”岑雁佯装不知,一双眼睛迷惑地看向她,抓着老母鸡的那只手却是稳当得很,那老母鸡再是扑腾乱叫,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怎么了?你就不能换一只小一点的?家里可就指望着这只老母鸡下蛋呢!”岑老太恨恨瞪着岑雁,气呼呼地道。“小一点?可是奶奶,小一点的鸡,怎么够家里这么多人分吃?”岑雁目光在大房、三房众人身上一扫。见他们都正眼馋地盯着自己手里这只老母鸡,她微微抿唇,“就算我们二房不吃,可大房有林哥儿和梦姐儿,两个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少得了肉吃?大伯和三叔平日下地干活也累得慌,也该好好补一补了,至于大伯娘和三婶,那更是为这个家操劳,更不用说,还有爷爷和奶奶您,更是应该多吃一些。“这只老母鸡一看就肉质肥厚,今天先吃一半,剩下的一半阉了放着,明天、后天还能再吃,这样的话,三天只用杀这一只鸡就够了,奶奶,我这是想为家里省几只鸡啊!”她说着,还叹了口气,似乎为岑老太这个当奶奶的,对自己这个孙女的一片苦心却一点也不理解,而感到十分的无奈和失落。岑雁这么说着,把大房、三房都连带了进来,把她们都说得心里一阵熨帖,只觉得岑雁这一回挺懂事,有好处的事情,倒也不算忘了他们。但岑英就不满意了:“你什么意思?是说只有我不配吃这些鸡肉吗?”“哎呀,小姑对不起,我一时把你给忘了!你当然也可以吃,奶奶待你那么亲,只要有奶奶一口肉,又怎么会少得了你?”岑雁连忙说道。“娘,我不管,我也要吃肉!就让她杀这只鸡嘛!一只鸡能吃三天,多划算啊?要是换一只小一点的,根本就不够吃!”岑英闻言,就拉着岑老太撒娇道。“奶奶,我也要吃肉!”岑霜也跟着要求道。“娘,我看岑雁这话有理,要不就让她杀这只鸡吧!”俞氏一见自家女儿也嚷嚷着想吃,难得站在了岑雁这边。“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这只最肥的鸡!”大房的岑林一见这情势,立即就跑到岑老太跟前,拉住她的手不住地摇晃。岑林是大房的次子,也是岑老太除了长孙岑翰之外,最疼爱的二孙子。他都这么说了,岑老太哪里还能硬得下心肠?“好好好!那就杀这只鸡!”岑老太一面宠溺地望着自己的二孙子,一面颐指气使地对岑雁发话道。“哦。”岑雁见她答应了,嘴角飞快地一勾。她拎着这只鸡到厨房,又提着刀出来,当着还未散去的众人的面,哐的一下,就把鸡头给剁了下来!但那鸡头并未完全断开,而是还藕断丝连着。此时,她用一只碗在下头接着,拎起母鸡的爪子,让它头朝下放血,那鸡头就似断未断地悬在那里,殷红的鲜血,则都流到了碗里。要说谁家杀鸡,大概都是这样杀的。可不止为什么,岑雁剁鸡头的这一幕,却看得老岑家众人顿时觉得鬼气森森,脚底发寒,一股惧意更是不由在心间生起。“我,我先回房了啊,突然想起还有些绣活没做完。”俞氏第一个害怕地想要开溜,见岑霜还眼神莫名地盯着岑雁,就伸出拉她。可岑霜却不肯走。她站在那里,突然就问了一句:“岑雁,你昨晚没有回来,是在哪里过了一夜?”这个问题,岑雁听到了,可她却不欲回答,而是继续拎着母鸡,又轻轻掂了两下,确定鸡血都放完了,才是把母鸡放在一旁的水盆里,准备先用热水烫一遍鸡毛。岑霜见她不回答,就认为她是心里有鬼,所以才不肯说。“岑雁,你虽然还未出嫁,却已经定了亲事,平日行事作风都该注意一些,像是这种彻夜不归的事,传出去了,那败坏的可是老岑家的名声,像是昨晚的情况,你是不是应该先给家里一个交待,说清楚你昨晚到底在哪里过的夜?”岑霜接着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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