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手让自照先下去了,屏退宫人,对着林双轻松开口。“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当年……诶,算了。”林双出奇点头,“我知道。”晏嫣然惊讶,便继续往下说。“当年她回宫之后,我看她整日郁郁寡欢,多次自毁,有一次被救回来后,我就问她。”“总之是女子,为何可以是林双,不能是我,起码我能和你朝夕相见,岂不更好?”晏嫣然抓着她的手,恳切道:“选我,沈良时,选我不好吗?”沈良时将手温温柔柔地抽出来,道:“不一样的,你和她。”许是她态度温和,晏嫣然才不死心,追问道:“再有什么不同,眼下有意义吗?”这件事沈良时没和林双说过,她回宫之后的事,从来很少向林双提及,约莫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够,所以不愿意浪费时间。“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的吗?”林双如实摇头。“她说,‘我等的不是同陷囹圄、互相取暖,而是拉我出去的、救我于苦难的人,那个人只有林双’。”晏嫣然笑了一下,坐回龙椅上,道:“去吧林双,带她离开这深宫,去她想去的地方。”年关逼近,尘封多年的石棺重见天日,林双事必躬亲,为此事熬了几个通宵,总算赶在二十八这日出发。为免惊扰,宫人扯来张巨大的白布盖在棺椁上,被林双制止了。“换成红的吧,她喜欢红的。”自照离得很远,不敢靠近,依旧能看到林双在棺前立了良久。等队伍全部整装待发,她手按在棺盖上,额头贴近棺首,轻声道:“可惜今年赶不上除夕,只能在路上过年了,你将就一下吧。”“沈良时,我们回江南堂了。”这一趟,隔了近十八年。惊世骇俗的,石棺上盖上红布,布上绣着几只蝴蝶,辘辘向江南堂出发。待棺椁安置好,林双推开院中主屋的门。屋中摆设照旧不变,和十八年前她离开时一样,和沈良时离开前一样。当时的光景,沈良时要到蓬莱小住,彼此以为还会回来,后来也没人有心情收拾,连桌上的书都还敞着,翻到其中某页,讲人妖相恋,不得善终。林双将书合上,在屋中走了一圈,从柜中翻出几套衣服,混着沈良时的收放着,是在檀山行宫时她给袖口、领口绣上丹桂的那几套,崭新的,还没穿过。林双换了一身,月白里衣,枫红外袍,领口和袖口是金色桂花,衣摆上用银线绣着蝴蝶。她将一切收好,装在一个箱子中,衣服、书本、中宵,还有蓝宝石的蝴蝶,以及一些很细碎的小东西。做完这些,她最后看了一眼整个屋子。十几年前的画面在此刻重叠,屋中有无数个身影,榻上、案前、桌边,或坐或躺,或说笑或拌嘴。彼此无忧无虑、相互做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零零散散加起来约莫都没有一千日,却撑着林双在万衰窟中熬了一年又一年。十七年间,她闭上眼睁开眼都是漆黑,直到巨蛇缠绕住她的脖颈不断收缩窒息,这些画面一闪而过。“沈良时……”人是贪婪的,是习惯的,从未得到的东西,有一日切实握在手中,又被人血淋淋地剥走,痛心疾首、恨不欲生都不足以形容,是心里空荡荡的,是失魂落魄的。孤独,林双将这二字啃食得如此透彻,自己变得不堪一击。记忆随着门的拉上而被封存。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尤恐相逢是梦中。林双曾是天下第一,意气自负,不信书上说‘情深不寿’。那包杏仁酥是她浓郁热烈的爱,又成她的追悔莫及。青鸟凄鸣,策马追不上雪,她的剑也快不过命运无常。最后哪怕是天下第一,也无力回天,相逢只能是梦中。是梦中……林双从梦中醒来,人还躺在桂树下的摇椅中,背后有人在窸窸窣窣。“你们干什么?”林似和自照伸着双手站起来,老实道:“给师姐你把头发染黑呢!”她又转过去责怪自照,“早让你轻点轻点,现在好了!”自照不敢反驳,愣头愣脑地道歉。头皮痒痒的,林双伤神地闭上眼,无奈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形。”林似不满道:“我多大?我再大不也是你师妹吗?”自照把染料递给她蘸取,她用木瓢直接舀起来顺着林双垂着的长发往下淋,絮絮说着话。“这次回来就别出去晃了,你每次走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又跑到哪儿去发疯,老实待在江南堂,我和大师兄说了,过了年我们就去江东住几个月,那边风景正好,也方便你养病,到时候让渃湄姐给你好好看看,最好也看看脑子有没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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