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对王管事吩咐道:“老王,带沈参赞和萧家妹子去后营,找老吴头,寻一处安静些的营帐安顿,伤药也拣最好的送去!”“是,将军。”王管事连忙应声,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沈参赞,请随我来。”离开肃穆的主寨大厅,营地的喧嚣扑面而来。王管事边走边介绍着营地的布局和规矩,言语间透着对陈拓的敬畏和对新人的善意。沈今生默默观察着,赤焰军的规模比她想象的更大,虽装备简陋,但士气高昂,秩序井然,绝非寻常流寇。陈拓治军,确有章法。来到后营一处相对僻静的山坡,几顶略为宽敞的营帐散落林间。王管事将他们带到一顶帐前:“沈参赞,就是这里了。旁边就是伤兵营,老吴头医术不错,一会儿我让他过来瞧瞧沈参赞的伤。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有劳王管事了。”沈今生再次道谢。待王管事离开,两人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帐内陈设简单,两张铺着干草兽皮的木榻,一张矮几,角落里放着水罐和木盆。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萧宁立刻放下包袱,扶着沈今生在榻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查看她左肩的伤处,之前掷筷发力,加上一路颠簸,包扎的白布早已被血浸透,边缘洇开暗红。“你别动,我去打点水来。”萧宁的声音带着心疼,拿起木盆就要出去。“等等。”沈今生拉住她的手,轻轻抚上萧宁颈侧那道早已结痂却依旧刺目的血痕,那是萧宁以死相逼留下的印记。“疼吗?”萧宁微微一颤,并非因为疼痛,那早已结痂的伤痕,此刻被沈今生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带来一种奇异的酥麻感,顺着颈侧的肌肤一路蔓延,直抵心尖。“早不疼了。”她轻声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帐内骤然升温的粘稠气氛,目光落回沈今生的左肩,那被血反复浸透的粗布绷带刺目地提醒着眼前人的逞强,“倒是你……我去打水,你这伤口必须重新处理。”她欲抽身离开,手腕却被沈今生更紧地攥住。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冰凉的指尖紧紧贴着她的腕骨。沈今生的眼睫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浓密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总是盛着寒潭般深不见底情绪的眼眸,只能看到微微抿紧的、失了血色的唇线。“是我……”沈今生的声音低得几乎散在空气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艰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是我无能,才让你……”后面的话被哽住,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叹息。那“无能”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萧宁心上,她猛地俯身,另一只手用力捧起沈今生的脸,迫使她抬起头。四目相对。萧宁清晰地看到,沈今生那双总是锐利、总是藏着万千心事的眼眸里,竟弥漫着一层破碎的水光,那水光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痛楚、浓得化不开的自责。“沈今生,你又来了!你给我听清楚,我萧宁这条命,是我自己选的,是生是死,是伤是痛,都与你沈今生无能与否无关,是我拿刀抵着脖子,逼你带我走,那是我的决绝,我的选择,你愧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替我觉得委屈?替我觉得不值?”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桃花眼灼灼地逼视着沈今生眼底那片水色,“我告诉你,我萧宁认定的事,认准的人,刀山火海也趟得,粉身碎骨也甘愿,你沈今生,值得我拿命去搏一个在一起,明白吗?!”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帐内嗡嗡作响。沈今生怔怔地看着眼前人,缓缓抬起了双臂,不是推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站在面前的萧宁紧紧地箍进了怀里,受伤的左肩因为用力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却浑然不觉,把脸深深埋进萧宁的颈窝。“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滚烫的液体终于失控,汹涌地冲出眼眶,那层强撑的冷静外壳,终于片片剥落。那滚烫的湿意,透过薄薄的布料,灼烫着萧宁肩上的皮肤,也瞬间浇熄了她方才所有的怒火,只余下满心酸软的心疼。她迟疑了一下,回抱住了怀中这个颤抖得如同秋叶般的人,手指穿过沈今生冰凉如水的白发,一遍遍安抚地、笨拙地抚摸着沈今生的后颈和脊背,感受着掌下那单薄身躯里传来的震颤。这个总是冷静自持、仿佛无所不能的沈今生,此刻在她怀里哭得像一个迷途已久、终于找到归处的孩子,褪去了所有伪装和防备,只剩下全然的脆弱和依恋。这样的沈今生,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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