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不够她需要的睡眠量。李红砂趴在枕头上,眼睛眨了眨,缓缓闭上。旋即隔壁咯吱两声,开了院门,夏达海从家里出来,这个点相对平常晚了一个小时。他昨晚做了个很香的梦,早上闹钟响了,不由自主地在床上多眠了会儿。然后第二个闹钟、第三个闹钟、第四个闹钟……每隔一段时间响一个,彻底把他叫醒。自营店看着比朝九晚六上班的人赚得多,说出去还是个老板,但不比日常上班轻松。这年头不像后面几年,暂时没有单休、大小周的说法,城里人上班周末是属于自己的,而夏达海只有晚上属于自己。他得起很早采购新鲜蔬菜,农家乐开垦出来的田地能种的菜有限。还得去店里打扫卫生,腌制准备客人预定的肉。走到李红砂院门口,天蒙蒙亮,山村盖一层云雾作被,同屋里那个姑娘一块儿睡着。夏达海就在木门前停了会儿,笔直地站着,活像李红砂第一次见到他那会儿,幻视出来的枝干横生的大树。不像前两天,今早他精神饱满的一双眼,半点儿没偏向李红砂睡着的那间屋子的青窗。夏达海盯住他要走的那条路,像只迷路的游魂,悬在此处,从旁的角度看判断不出他此刻是个什么心境。只在他再度抬脚那瞬,能从后边儿,瞧见他微红的耳廓。约莫九点左右,早市快结束,李红砂堪堪转醒,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蹭了蹭,手伸长了在床上胡乱摸着。摸到她的手机,拿到枕头前,摁亮,抬头,屏幕的荧光照在她脸上。睡眠不好的人起来,眼睛容易干,李红砂用手揉揉眼睛,才看清屏幕上的时间。瞬间一激灵,顶着空调被从床上立起来。说“完蛋了”的时间都没有,李红砂手忙脚乱地套好拖鞋去洗漱,然后拿上钱包和手提袋,匆匆跑出家门。奶奶发来的短信末尾,说了今天是包头村的赶集日。平常时间随便哪个时候出去买菜,总有买得到新鲜菜的地方。但赶集日不同,稍微去晚一会儿,就被爱赶集的老头老太太们买走了。李红砂紧赶慢赶,抵达菜市场入口时,有些人已经背着背篓往回家的路上走了。她一路跑下斜坡,几个人驻足打量她,似是觉着眼熟,却又没认出这个生面孔来。李红砂上初中后就没怎么回过老家了,村里的人听说方老太太的孙女回乡,但都没跟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儿对上号。还是卖菜的阿姨把她认了出来,扯下塑料袋双手一拍,惊喜地笑了声:“这不是红砂嘛!”李红砂拿着一根莴笋愣了几秒,冲不认识的阿姨笑了笑。“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奶奶不是说你在京鸡市的出版社工作吗?”阿姨给她称了重量,抹掉了价钱的零头。李红砂难以招架热情,把刚选好的菜和她手里称了重的做交换:“我,我要写一本书,所以回乡下看看。”“我懂我懂。”阿姨随手抓了两颗西红柿给她放里面,“写书的人都要找感觉。这西红柿今天刚摘下来的,新鲜得很,拿两个给你回去尝尝。”李红砂接过后道谢,数了几张钱递出去,阿姨补回来几张整钱。买了东西往回走,有些经过她身边的人,听了卖菜阿姨的话和她打招呼。问她现在毕业还是工作了,在哪儿工作,她奶奶在城里住得怎样……乡下的人好热情,李红砂挤出人群后,身上竟出了层薄汗。同样是拥挤的人群,放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之下,反而没那么不容易叫人接受。李红砂带来的手提袋不够大,去奶奶的老熟人那里买菜,总有人认出她来,送她点新鲜玩意儿。甚至去超市买调味品,收银的姐姐绕进里面给她拎了壶酱油出来,说是他们自己做的,奶奶在乡下住的时候,经常来他们这里打酱油。这回不收她钱,让她带回去尝尝。到手的东西比清单上的多。除了手提袋,李红砂手里还提了几个塑料袋,变形的袋子将她的手指勒出红痕。爬了斜坡上去,出了菜市场,到一个三岔路口。李红砂看见一辆小巴车停在路边,突然想起夏达海开的农家乐离停车的地方不远。她颠了颠手里的口袋把菜拎稳,调了个方向朝蛮香农家乐走。请客这事儿在手机上说也行,但她都出来买菜了,必定会路过人家工作的地方,不亲自去问不合适。农家乐喷了红漆的木门大敞开着,还没到中午,院坝里就坐了几桌人。他们没在吃饭,而是坐一边,看几个汉子追着一只黑毛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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