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砂回顾前几次与夏达海接触,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烟味。要么抽得不多,要么这烟的款式就是味道不浓的那种。在她凝视的目光里,夏达海动了握过杀猪刀的那只手,他似乎并未注意到手背刀口上的血液,毫无所觉地用带血的手背蹭了蹭脸颊落汗的地方。宽大的手落下,再度出现的脸颊晕开鲜红。李红砂有一瞬以为自己失聪,只能听见耳里的鼓膜在轰隆作响,咚咚——擦过汗,夏达海突然转了头,视线猝不及防地,与门口拎着好几个袋子的李红砂撞上。嗵嗵——他睁圆了眼,仿佛出现了幻觉般讶异。有员工给他递来了湿毛巾,夏达海被毛巾短暂地转移了注意力:“给我湿毛巾做什么?”员工的笑带着点儿讨好和打趣,他不言语,只用手指了指脸颊的位置。夏达海纳闷地抓起毛巾擦他指的地方,擦完放下毛巾一看,红的。他慌了,忙扭头去看大门口的李红砂,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似是吓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眨眼不说话,也不动弹。夏达海咽了口唾沫润嗓,喉结紧张地滚了滚,而后抬脚朝李红砂走去。他也没料到刚撒的谎,今天就被拆穿了。还是在脸上沾着猪血的时候,被李红砂瞧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了多少。夏达海惴惴不安地走到李红砂面前时,小姑娘依旧没有主动开口,他便伸手,自作主张地把她手里的一堆东西接到自己手上。然后轻轻地说话:“今天出来赶集了?”李红砂半张着唇:“……嗯。”没立马发觉手里的菜没了。夏达海不动神色地扫一眼她的指尖,果然被这些绷紧的塑料袋勒红了,指头充血似地肿胀。他轻柔着嗓音问:“要不要进来坐会儿?天太热,进来喝口水。”被路过的帮厨听见,走过几步都要停住脚,回头看看他老板抽的什么疯。夏达海这个人有很多面,在父母面前呆愣刻板,说不来好话地用行动尽孝;在员工面前,就是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吐刀子的凶悍老板。蛮香农家乐上上下下,就连种菜的都被他骂过。不过骂的也都是他们没做好的地方。餐饮业开在乡下,聘请的员工就多是乡下人,不太注意细节,平日在家里怎么做饭,在农家乐就怎么做。被夏达海骂了几回,才改过来,倒是从来没扣过他们的钱。他虽年轻,老板的威望却早已深入人心。除开骂人的时候,夏达海通常很沉默寡言,不常有人敢上去搭话。接待一些健谈的客人,也都让他们这群员工里最会说话的小伙子去。他只管闷头干事。这般柔柔弱弱,冲小姑娘卖乖的声调,帮厨是头一回听。听了逃一般地往店里跑,问择菜的大娘,老板对面的人是谁。择菜大娘朝外抬眼:“哦,方菊家的孙女儿。”“他俩好上了?”“怎么可能,人孙女在大城市工作呢,怎么看得上咱老板这种粗汉子。”帮厨戴上厨师帽把汗湿的碎发掩住,他看未必。夏达海焦灼地等待李红砂的回应,如同被人剜了心脏放在锅上煎,他想挽救自己的心,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人烹炸煎煮。骂他骗子也好,打他一巴掌也好,别不说话呀。李红砂被流转的太阳光刺了眼,眼睫垂下,这才回了神。她倒不是因为夏达海骗她,除了杀鱼别的都不会杀而生气,才不开口说话。李红砂生活里记性不好,好似被她书里的剧情占据了大部分脑容量,没多余的空间留给现实。她半点儿没想起夏达海撒的谎。她只是在失神,夏达海杀猪那会儿,要是跟其他汉子一样,脱了上衣就好了。血说不定不只在脸上。听见夏达海问她要不要进去喝水,李红砂想回句不用,动动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喉间的干涩,她轻咳一声:“不用了,我来这里是想请你带刘姨和夏叔,晚上来我家吃饭。”夏达海一愣:“吃饭?”“嗯。”说话间,李红砂弯腰要把他手里的袋子拿回来,“你们是我奶奶的朋友,这些天我又承了你们太多恩惠,招待你们是应该的。”“就是我做饭水平一般,你们多担待。”夏达海何止担待,现在就是让他直接吃生的,他都愿意。红砂不仅没怪他撒谎,还要请他吃饭。夏达海心花怒放,高兴得嘴角在李红砂弯腰说话的时候,抽搐抖动了两下。在李红砂手要碰上袋子的一刻,夏达海倏地后撤了下,看着李红砂往耳后顺了下头发,困惑地抬首看他,他攥紧手:“袋子重,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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