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不能东流,金乌不可西升,人总要向前看。新的年号打磨掉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天真的少年气,慢慢转变为威仪深重的天子。敲击声慢慢少了,他慢慢能睡得着觉了,他还是常常擦拭那个盒子,擦拭那些旧物,只是很少再打开它。后来,教过他武术的聂暗千里迢迢给他寄来了一封信,告知他延缓小泥偶寿命的方法———灵芝、人参那些上神口中有灵气的珍物,能够延缓它的风化。可这方法并不是让时间在它身上静止,殷容每次打开,那个不再动弹的小泥偶每次都比上一次有更加细微的残破。登基前天下各处的异象只不过隔了几年,似乎就在殷容的记忆里化作了一场臆想出来的、模糊的梦。神明真的为他而来?神明真的曾垂青于他?断断续续消失了两年的敲击声卷土重来,一次长过一次。很少生命的殷容病倒了,太医说不是身体上的疾病,是心病。“朕没有什么心病。”他说,“只是又犯了幻听的老毛病。”他积极地吃药,积极地配合治疗,尽力无视那似有若无的敲击声,于是那敲击声再次隐匿。景明三年,殷容只听到过五百六十三次敲击声。景明四年,殷容只听到三百七十二次敲击声。景明五年,只有一百二十七次,“咔哒———”窗梢被拨开,窗户还未被掀起,声音就先传到耳边:“今天准备给我投喂点什么呢?泊渊大侠~”泊渊从怀里掏出还热着的酥糕,从那半开着的窗户下递过去,向上掀的窗户停止了,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伸出来,像猫儿似的抓走了掌心那包酥糕。开到一半的窗户停在那里,窗户后传来窸窸窣窣解麻绳的声音。泊渊自力更生地去推那半截没打开的窗户:“退远点儿,小鱼,小心撞到你了。”等了一小会儿后,泊渊才用力将窗户向内一推,动作轻盈地撑着窗框翻进来。小鱼似乎才刚起没多久,穿着松松垮垮的橙金色寝衣,装着温水的铜盆搁在架子上冒着袅袅热气,粘湿的发梢贴在脸颊边,更显唇红齿白。“新口味好吃。”小鱼一手捧着酥糕,另一只手捏着小半块没吃完的糕饼,见他进来立刻将剩下的半块塞嘴里,然后从油纸包里取了一块递给他,“尝尝。”泊渊没伸手接,而是凑过去弯腰直接从小鱼手里叼走了那块,新出的酥糕是桂花味的,吃起来甜而不腻,泊渊同他一样吃得腮帮子鼓鼓,两个人一对视,都忍不住笑起来。泊渊在铜盆里净了手,拽着他那沉迷吃酥糕的小鱼到镜子旁,按着人坐下,随后又去找梳子。大殷的江湖人发型大多追求简洁利落,要么束起来用发冠冠住,要么就梳个高马尾,绑个和衣服配套的发带。泊渊喜欢看他的小鱼梳个高马尾,走动的时候马尾在身后甩啊甩,活泼又利落,带着一股子生机勃勃的劲儿。小鱼没到儋州之前或许习惯了有人给他打理头发,被按在镜子前梳头的时候特别配合,可能是家里长辈宠的吧。找了梳子,泊渊又去翻小鱼的发带盒,一大盒发带什么材质都有,大多以橙金色为主———九成都出自泊渊的添置。“小鱼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泊渊在盒子里翻来翻去,“还是橙金的?”“今天桂花开了唔,杏黄吧。”“行。”泊渊从盒子里挑出了一条有桂花暗纹的鹅黄色发带,心里琢磨着小鱼的发带终究是少了点,颜色还不够齐全,下次得补上了。选好了发带,泊渊返回到镜子前给他的小鱼梳头,小鱼被梳头时很乖,要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泊渊给他梳了个漂亮的高马尾,小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夸赞。莫名的不安感从心间泛起,泊渊下意识地想去看镜子里小鱼的反应,清晰的镜子起了一层雾,只能看清模模糊糊的人影。“小鱼?”泊渊掰着身前人的肩膀,将身前的人转过来,却对上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怎么了?!”泊渊丢了梳子蹲下身,紧张地抓着面前人的手,“是有谁来酒楼闹事?还是有谁来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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