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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页）

而现在，某种程度上，正在衔接过去。厨房门突然被推开。宋一川正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走出来，脸上还沾着一点酱油渍：“开饭啦！”姚望紧随其后，一米九几的高大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他像个移动的置物架，双手稳稳托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两盆冒着热气的汤——左边是红油翻滚的水煮鱼，辣椒和花椒还在油面上滋滋作响，右边是澄澈的金黄色鸡汤，表面飘着几粒枸杞和葱花。“慢点…”江晚舟不自觉地站起身。宋一川见状打趣，“看看，女主人的架势要回来了。”江晚舟脸一红，又坐了回去，没再说话。餐厅里，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洒在长桌上。“坐这儿。”宋一川拉开主位的椅子，朝江晚舟眨眨眼。等大家都入座后，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圈：“头发扎起来，别沾到菜汤。”江晚舟没拒绝，宋一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拢起她散落的长发，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次。姚望默默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江晚舟面前：“小心烫。”晚餐的气氛比江晚舟想象中要轻松许多。宋一川绘声绘色地讲着他最近遇到的趣事，时不时给她夹菜。齐衡偶尔插话，说些过去的事情，说些商场上的见闻。顾城时不时和宋一川和齐衡拌嘴。姚望话不多，专注地剥着虾，将剥好的虾仁一个个放进江晚舟碗里。我们一家人终于又聚齐了莫名的。在这片温馨的喧闹中，江晚舟突然放下了筷子。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一川哥哥，齐衡，顾城，姚望。”她挨个唤着他们的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其实按照年龄，你们每个人都该是我的哥哥。”餐厅里安静得能听见汤锅里气泡破裂的声音。“这个事情说起来也奇怪，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跟你们都有过一段过往。”“我……我不是有意逃避。”“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最不可或缺的东西或者人。在拥有那段记忆之前，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人是江铭，你们也知道，他是我哥。”“他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到我家的时候，我才3岁。”“这相当于，我自有记忆起，他就存在于我的生命里了。”“我的爸爸妈妈在我3岁前就双双遇难，爷爷也在我13岁不到就离世。”“相当于我是哥哥带大的，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这种感情。”“最浓烈的亲情、友情、爱情全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失去他我就相当于失去全世界。”水晶吊灯的光晕里，能看到细小的尘埃在飘浮。宋一川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齐衡很认真的看着江晚舟。顾城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而姚望他停下了剥虾的动作，整个人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我这么说，可能会伤你们的心，但我也必须说出来。”“这就是我一直逃避面对你们的最核心的理由。”江晚舟的眼眶通红，“如果得到一样东西，要割裂生命里的另一样东西，这样的选择，我相信，没人能立马选得出来。”她抬起泪眼看向他们，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即便是你们，面对我的情况，也不一定能比我做得好。”“我也不愿意也不想…几头骗来骗去，这不是我擅长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长久的沉默笼罩着餐桌。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她发顶。宋一川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好了，小祖宗，我们知道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虽然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但这次真的不逼你。”他侧过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江晚舟不自觉地颤了颤。“不过，”他话锋一转，拇指在她眼下轻轻摩挲，“不逼你不等于你可以再躲着我们。”宋一川的目光太过专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映着她通红的眼眶。“你哥的问题，我们来解决。”他转头看向其他三人，挑了挑眉，“你们说，是不是？”齐衡立马开口，“对，接来的事情，我们来处理。”顾城也接过话，“富通的事情，我马上停止。”他顿了顿，又补充：“看在你的面子上。”姚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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