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篁依然没有开口。
却仿佛已经说尽万语千言。
一幕幕过往回忆浓缩成脑海中的胶卷。
二十余年形单影只,某一天,单薄的影子旁边出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曾驱散了他的孤单,可又带给他更多失眠的长夜。
那个人曾把他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笑着说知音难得,可又在后来一首首否决他的作曲,说旋律单调乏味,缺少新鲜感。
那个人曾在层层记者包围中单膝下跪,手举钻戒,任闪光灯把彼此照成两尊雪人,可又在经年累月中撤回当初的坚定,让诺言化成一滩碍眼的湿痕。
十年,倏忽而过,好的坏的都是深刻的舍不得。
可随着心脏一瓣瓣剥落,他的枯守、执拗、认死理、画地为牢,又把自己拘在原地,变成了什么难堪模样……
或许,丁篁想,这次他真的应该向前走了。
眼前青年还在望着他,一言不发地伸手帮他揩干净眼角的泪。
丁篁垂眼微微迎靠掌心,感受脸上温暖轻柔的触感,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
缓了缓,张嘴,终于能发出声音。
“其实……”
他坐直身体,吸了吸鼻子说:“我今天准备这么多,是想和你好好结束的。”
醉酒的人红着脸,露出一种诚实又认真的表情,手指交缠像在交代一封自白书。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不健康,我也知道,你的心其实已经不在我这边了……”
“是我舍不得,是我太怕被丢下,所以一直拖拽着你,一直不愿意接受现实。”
丁篁抬眼,这次没有再回避视线,而是直直看着对方说:
“奶奶当初走得很突然,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让我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珍惜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
“可是后来,我好像抓得太紧、太用力了……以至于连自己都弄丢,让你成为我生活中的全部重心,永远在等待、索取,期望你能分给我一点亮光。”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丁篁单手撑住额头,沉吟着慎重开口,“我想试试,重新把以前的自己找回来。”
说着他缓缓伏下身,瘦削脊背薄得像一片纸。
枕着臂弯里的心跳声,丁篁出神地说:“因为我不能再这样一直等待你的施舍了……我也不愿意,再看你出于同情或者礼貌来配合我。”
“我们……都不要再继续这么累地相处了吧。”
丁篁揉了揉眼,困倦爬上脸颊的同时露出平静的表情。
像在一场旷日经久的自我关押里终于获得释放。
他说:“梁嘉树,这次我真的要放下你了。”
“真的……”
借着酒精剖白自己的声音越说越低,湿漉漉的眼睫随着话语尾音逐渐闭合,在眼睑下方投落一小块阴影。
眼前人的呼吸声如潮汐般变得平稳绵长,望着那张安静睡颜,谈霄默默看了许久。
窗外夜色浓深,黯蓝色夜空上云层蓬松且厚实,月亮悄无声息地躲藏进去,四下万籁俱寂。
实在太安静了,好像全世界都已经阖起眼睛。
于是在“梁霄”这具身体里寄居很久的灵魂,终于得以浮出表面。
谈霄坐在丁篁旁边,伸出手,掌住丁篁侧脸,拇指指腹贴抚着温热的脸颊皮肤,像擦拭珍宝一般轻轻来回摩挲。
凝视半晌,他俯身落下一吻。
嘴唇隔着手指,吻在自己的骨节上。
“小竹老师,你好棒啊。”
谈霄嗓音低哑沉缓,近乎于情不自已。
忽然,桌面上响起一阵突兀的震动声。
谈霄抬眼,看到不远处丁篁的手机亮起,屏幕显示梁嘉树打来了电话。
他拿过手机,滑开绿色的接通标志,刻意放轻声音道:“喂,哪位?”
听筒里梁嘉树顿了一秒。
“怎么是你,”男人沉声问,“丁篁呢?”
看了眼伏在桌上的安静身影,谈霄慢悠悠勾起嘴角:“他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吗?”
这次对面沉默时间变得更长。
半晌,“啪”的一声。
梁嘉树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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